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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頭羹店麼？&rdo;

趙不二趕緊應道：&ldo;是！給碧蘢夫人送頭羹來了。&rdo;

&ldo;你們站那等著！&rdo;說著那童子就跑走了。

我一時看呆在那裡，想不到青樓居然是這樣田園雅緻。

過了一會，那童子返轉來：&ldo;隨我來吧。&rdo;

跟著他繞過蕉樹瓜田，就見到燈火映襯的紅琉屋角，樓上懸了一塊牌匾，寫了兩個字我卻不太認得，想來就是寫的&l;萼樓&r;，而兩樹怒放的玉蘭半掩了臺階，童子嫌我們走得慢，不住回頭催促：&ldo;快走，快走。&rdo;

透著涼意的香氣湧入鼻子，耳邊飄來清凌凌的樂聲，有女子輕輕吟唱著歌，我環顧樓裡，雕樑畫柱自不必說，還有雙雙對對的紅燭照得上下通明，樓上下幾色珠簾間有衣衫裙角擺動，童子讓趙不二和我站在廳中央就走了，倒見方才來過頭羹店的兩位翠衣少年正拿著青草逗架上的繡眼畫眉，見到我們進來便相互努一努嘴，一個說：&ldo;你去！&rdo;另一個也說：&ldo;該你去！&rdo;兩人爭執了兩句，其中一個才不甘不願地走來：&ldo;進來吧。&rdo;

他卻沒帶我們上樓，而是徑直又穿堂到了後院，不曾想這裡才是一片天地！

一池幾畝開外的荷花，當中砌做蓮花形態的戲臺上有樂伎並戴勝濃妝的花旦小生正翹足演唱，廊橋分隔四周，遞送到各處輕紗帷幕的水窗冰榭，捧著酒壺花果的妙齡少女來來往往，翠衣少年張望了一下，忽走上前去拉住其中一個問：&ldo;夫人在哪家院子？&rdo;

&ldo;在&l;花塢春曉&r;。&rdo;

萼樓的格局原來分著高低錯落四處院落，分別題為&l;風、花、雪、月&r;；依山而建的樓閣為&l;風露人間&r;，山坳處遍植繁花的小築為&l;花塢春曉&r;，有太湖石層層堆砌之上的居室為&l;雪畫堂&r;，還有最近的臨水行館叫&l;月看仙&r;。

趙不二有些掩飾不住的激動，小聲給我如數家珍地描述這萼樓的事情：&ldo;坊間傳聞風、花、雪、月四位校書都是人間絕色啊，我們這等人是難得見到的，不知道這會兒去花塢能見到那位花顧年？&rdo;

他的話被前面帶路的翠衣少年聽見了，回頭好笑又輕蔑地道：&ldo;京城來的國舅大人正跟校書先生在院子裡追兔子玩兒呢，興許是能見一見。&rdo;

果然，穿過園子走進一個月亮門裡，就聽見一陣歡聲笑語，一個男人喊：&ldo;？？看鑽到她裙子底下去了！&rdo;另一個女人連忙叫：&ldo;別踩著大人的頭！&rdo;

我一時看呆在那裡，只見一眾花紅柳綠卻衣衫不整的個男女正在草地上笑滾作一團，七八隻脖梗繫了紅絲帶的兔子則四散落荒跑走，形狀狼狽又確實可笑，翠衣少年看這情景便指著其中一個女子起鬨道：&ldo;蕙姊的假髻都掉了！芸妞快去把她的小衣也扒下來！&rdo;

翠衣少年的話一下子讓我的臉紅到了耳根子，冷不丁&l;嗯哼&r;一聲：&ldo;軟藥，你帶來的什麼人？&rdo;

我這才發現倚牆的花山上有一間敞軒，上面仍點著光芒四溢的琉璃燈柱，照見圍欄上靠著的兩個鑲金戴玉的美人。

&ldo;是來送頭羹的趙掌櫃，夫人說今日想見見家鄉人，所以我把他帶來了。&rdo;軟藥連忙屏息恭敬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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