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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像是一下子被掏空殆盡，連雙腿都開始失去了力氣，程金枝落寞地坐在地上失了神，明明想要失聲痛哭，卻又很想大笑一場。

笑自己愚不可及，笑自己樂極生悲。

而一旁的劉棟痴痴地望著她，一面挪動著厚實的身體，一面露出了色迷迷的笑容。

&ldo;不行，我要離開這裡，不能讓那個老巫婆的奸計得逞！&rdo;

程金枝咬牙從地上站起了身，正要衝出門去，孰料劉棟突然張開雙臂，搖搖晃晃地朝她撲了過來。

&ldo;小心肝兒，我娘說，要抱孫子…抱孫子…&rdo;

程金枝一個猝不及防，險些被他撲倒在地，她眼睛一瞟，隨手拿過桌上的燭臺對著他吼道：&ldo;抱你個大頭鬼啊！你別過來，不然別怪我不客氣！&rdo;

然而劉棟本就只有七歲幼童的心智，面對程金枝的這番舉動，以為是在與他玩鬧，心中一樂，更加肆無忌憚地撲了過去。

&ldo;我呸！沒想到傻子也好色！&rdo;

程金枝一腳踢翻桌子橫在了劉棟面前，不料劉棟腦子雖然沒用，力氣卻出奇地大，竟一腳踩斷桌腿沖了過來，還未等程金枝伸手去推門，就已被他一腳踩住裙邊滑倒在地。

&ldo;小心肝，抱孫子！&rdo;

&ldo;救命啊！顧寒清你在哪兒，救我！&rdo;

眼見劉棟碩大的身軀就要壓向自己，程金枝眼睛一閉，拼命拾起摔落在手邊的燭臺對準了他。隨著一聲金屬刺破面板的聲音，劉棟身子猛然一顫，重重地壓在了程金枝的身上。

&ldo;好…好痛…好痛…&rdo;

劉棟雙目圓睜，艱難地從胸腔中憋出幾個字，突然間氣血上湧，登時嘔出一口鮮血，濺在了程金枝妝容亮麗的臉上。

一股強烈血腥味直竄口鼻，程金枝面如死灰地低頭看了看手中的燭臺，卻發現上頭的尖刺已經深深扎進了劉棟的心臟，一大灘血水正從胸口洶湧而出，染紅了她美麗的嫁衣。

第十五章 心字成灰

&ldo;少爺！殺殺…殺人了…殺人啦！&rdo;

夜色濃重，一聲悽厲的尖叫聲響徹劉府，很快就被瓢潑的雨聲所淹沒。

新房之內滿目狼藉，劉棟瞪著眼睛，面目猙獰地躺在血泊之中，胸口還插著一支染血的燭臺，嚇得前來守夜的丫鬟一個踉蹌坐到了地上。

&ldo;不是我，不是我…是他自己撲上來的，我什麼都不知道！&rdo;

程金枝渾身顫抖地看著滿手的鮮血，眼中爆發出深切的恐懼。隨著隆隆雷聲再次炸響，她突然尖叫一聲，逃也似地衝出了房間。

原本萬般期許的洞房花燭夜，竟演變成了一場染血的噩夢。滂沱大雨中，程金枝瘋狂地向前飛奔，雨水浸透了她身上的每一層嫁衣，卻沖刷不去衣服上那些觸目驚心的血漬。

&ldo;誰來救救我，顧寒清，你在哪裡，你為什麼不出現……&rdo;

沉重的腳步踩在水潭裡，濺起了四溢的水花，程金枝不知疲倦地跑著，卻好像怎麼也逃不出這方寸之隅。

&ldo;就是這個女人殺了棟兒！你們快抓住她！快給我抓住她！&rdo;

四面楚歌聲起，身後傳來劉員外氣急敗壞的聲音。她能感受到一大批人正在飛奔而來，欲把她拖入萬劫不復的深淵。

雨水模糊了淚眼，讓人看不清前方泥濘的道路。程金枝停下腳步，只覺身子重如千鈞，眼睛一閉，終是倒在了冰冷的雨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