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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藍玉還未開口,身後一位北川學門弟子兩步向前,朗聲道:&ldo;魔教之物要來何用,你本非我中土人士,休得在此妖言惑眾!&rdo;
段無痴嗤然一笑:&ldo;勸我出手時打著為了中原的旗號,如今卻說我與你們中原並無瓜葛?席先生,你可真是善變。若非《碧落天書》在盛天涯手裡,我何苦趟這趟渾水,而今你說不是便不是,話都讓你說盡了,我們都成跑腿工了,是不是啊趙掌門?&rdo;
他言語陰陽怪氣的,透出一股子詭異,引起軒然大波。
一時間人聲鼎沸,而群俠之外,柳十七一雙黑眼睛定定地看了段無痴半晌,拉一把聞笛的袖口,小聲道:&ldo;當初我落水被他救起,他曾說&l;恩師未勸誡我放手,那便少不得爭上一爭了&r;。我原本以為他是指南詔的佛政變故,他要掃清障礙。&rdo;
聞笛對柳十七當日在洛陽白馬寺的奇遇略有耳聞,大理菩提堂聲名遠播,他也聽說過一二,任由誰知道了這番因果,都會下意識地以為段無痴所言乃菩提堂首座之位。
&ldo;你的意思是……&rdo;鳳眼中一刻光閃過,聞笛壓低聲線,&ldo;《碧落天書》?&rdo;
柳十七頷首:&ldo;聽他字裡行間皆是有備而來,起先餘杭相遇,而今看來也並非巧合,不全為了什麼&l;找尋恩師的線索&r;。他對我所言,其實有多少真相也未可知。我只道他是個古道熱腸之人,一心為了慧慈大師,原來‐‐&rdo;
聞笛按住他的肩膀:&ldo;噓!&rdo;
還未來得及反應,柳十七旋即被聞笛帶住肩,他手上使了個巧勁兒,把柳十七往一棵大樹後退。樹幹觀之已有百年,容得下他們二人藏身後頭。
日影落進雲後,柳十七剛要詢問,忽然瞥見方才站立之處掠過一條影子。習武之人對身量、輕功尤其在意,他看向聞笛,對方點點頭:&ldo;你師伯的人。&rdo;
&ldo;他果然不是獨自前來!&rdo;
正欲言語,卻又聽見那處人群中起了變故。
經由段無痴的一番話,局勢顯然扭轉,變得不利於席藍玉。可那北川學門真正的掌控者並不惱怒,也全不理會段無痴。
他伸手示意方才的弟子退回原位,自己則徑直朝向趙煬:&ldo;趙掌門,言語之鋒固然能夠傷人,可惜在場諸位豈是不辨是非之徒。掌門的意思是指摘鄙人,可有證據?&rdo;
席藍玉依舊是席藍玉,雲淡風輕地站在當中便能壓制全部的人。他發聲時隱含內力,分明是顯而易見的威脅‐‐
但縱然大家知曉,仍舊伸長了脖子等待下文。
場面太滑稽了,聞笛嗤笑,靠在大樹上,已經不再去看。柳十七看他一眼:&ldo;笛哥,你不在乎趙煬還要如何說嗎?&rdo;
&ldo;席藍玉能這麼說,自然不是無懈可擊。他的弱點能有多少?論武功,他是北川學門前掌門親自教出,論威望,這麼多年雖得罪了不少人好歹被稱讚一句&l;剛正不阿&r;,若要真正地給他致命一擊,我用腳趾頭也能想到……&rdo;
&ldo;左唸到底怎麼死的,席先生,你敢讓眾人聽見嗎!&rdo;
趙煬擲地有聲的一句話彷彿落石滾入暗流湧動的江河,瞬間擊起千丈波瀾。
聞笛抓著柳十七修長的手指,摩挲上面的劍繭。他本是天生上翹的仰月唇角帶了兩分涼薄笑意,吐字清晰:
&ldo;爹孃的命案,左念妻兒的命案,一切可還沒水落石出。&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