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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笛慢條斯理地續上之前的話：&ldo;華山派連內亂都要依靠外界才能平息，未必不能用利益收攬。趙煬遣人從你這兒討要《碧落天書》，他本身就是個最大的變數。&rdo;

柳十七似懂非懂，望向前方。

天邊一抹黑雲，初夏多雨，很快便有一場甘霖從天而降。

&ldo;席先生侃侃而談，句句在理，在下卻有一個問題想要請教。&rdo;

趙煬往前一步，迎上了席藍玉疑惑的目光。他畢生都少有站在如此多人面前發言的時刻，華山派沒落多年，而今趙煬站出，許多人甚而還竊竊私語。

他頂住諸多質疑，硬著頭皮望向席藍玉‐‐對方依然高高在上，可趙煬心頭明白，這話說出來，席藍玉便不可能再如往日那般。

那人蠱惑般的話語猶然在耳：&ldo;華山派怎麼也是名門，是五嶽劍脈僅存的碩果，而今非要依附區區一個北川學門‐‐華山先祖見了你如今的窩囊樣，泉下能安寧麼?你知道席藍玉是什麼人，各大門派都在，群情激奮，是多難得的時候……&rdo;

是了，他曉得席藍玉並不磊落，但武林中做到如今高位，誰又敢說自己乾乾淨淨?

&ldo;肅清了徐常天和他的門人，你的位置只能說穩當。莫說北川學門依仗朝廷，當今還不是誰位置高便與誰合作。把席藍玉拉下馬，振興華山指日可待!等到五嶽劍脈恢復昔年榮光，你趙煬何愁不能名留青史?&rdo;

內鬥消耗掉的名望，他真能以一己之力挽回嗎?可若要以席藍玉為代價，被旁人看出，來得不清不楚‐‐

&ldo;手段而已，誰能比誰清白?趙掌門，鄙人話已至此，無需多言。&rdo;

沒錯，手段也好陰謀也罷，他席藍玉能玩，趙煬便不可以?因為他武功不及席藍玉，就要仰人鼻息一輩子?

正當掙扎之時，席藍玉卻皺了眉：&ldo;趙掌門有何指教?&rdo;

趙煬因他一句話找回主心骨：&ldo;不才想請問席先生，您口口聲聲為伸張正義消滅邪道，當日揚州大變，為何陽樓專挑十二樓鬱掌門示眾，您卻當真什麼也不知嗎?&rdo;

席藍玉張了張嘴，卻道：&ldo;我不知趙掌門想說什麼。&rdo;

&ldo;陽樓與左念素來不睦，江湖人盡皆知，對十二樓理應也看不順眼。可十數年前，陽樓與左唸的那一戰，折花手廢了他半生功力，一時間十二樓名聲大噪，縱使西秀山天險也擋不住俠士登門拜訪。&rdo;趙煬似是追憶往昔，言語機鋒忽地一轉，&ldo;不才記得那時正值盛夏，席先生初上西秀山，要與左掌門一較高下?&rdo;

席藍玉不知他葫蘆裡賣的什麼藥，雖是謹慎，仍答道：&ldo;切磋武藝，並非如你所言的那般針鋒相對。&rdo;

趙煬：&ldo;彼時各大門派裡的長老們應該大都在場，想必記得席先生是以半招之差贏了左掌門。但據我所知，您私下卻並不服他，以為左念與你過招儘是春水刀法之勢，刀劍決雖為旁人稱道，左念從頭到尾並未使出一式十二樓的絕學折花手‐‐&rdo;

席藍玉打斷他道：&ldo;當日與左掌門切磋，本就想領教十二樓絕學，想知道何種精妙招式將陽樓教訓得毫無還手之力。趙掌門，你若要以此事挑撥我北川學門與十二樓的關係，未免太過膚淺!&rdo;

趙煬搖了搖頭：&ldo;席先生，我怎敢呢?左念過世已久，你們二人之間是英雄惜英雄，還是各懷芥蒂都由你說了算，我們可插不上話!我只是想問，席先生這些年來想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