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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早就被告知左念是殺父仇人，自己還會不會保持理智，如今他還沒回過神來，已經大仇得報。

江湖中一等一的不共戴天，聞笛就這麼替他解決了，一點沒讓他為難。

但是當年送走自己時，聞笛到底是怎麼想的呢?

&ldo;他是在乎我。&rdo;柳十七這麼想，情不自禁地拉住聞笛的手，彷彿這樣就能獲得一點支撐，許久道：&ldo;我不怪你。&rdo;

得了他這句承認，聞笛沒有半分高興，他聽見門外一聲駿馬嘶鳴，將柳十七從臺階上拽起來，輕快地一拍他的脊背：&ldo;你師兄在催你了，走吧，再不走今天日落前就趕不到玄武鎮，荒郊野外會很危險。&rdo;

柳十七被他一推，又塞了長河刀在手中，方才酸澀起來，眼眶中不由自主地湧起一股酸楚。他動了動嘴唇，卻仍舊什麼也沒說。

&ldo;本來我想，現在你都知道了，怎麼想看你自己。我做的決定從來都問心無愧，十七，就算你恨我也是木已成舟。&rdo;聞笛停頓，復又朝他笑起，&ldo;現在你說不怪我，做哥哥的是真心高興。你……珍重。&rdo;

他說不下去了，沒讓柳十七看見自己的脆弱，背過身去走向洗硯齋裡。

短短一截路從洗硯齋到十二樓的演武場，封聽雲牽著馬等他。柳十七回頭望了一眼，忽然朗聲道：&ldo;笛哥，你若要見我，今年白露夜，廿四橋!&rdo;

他沒有等到回應，但他知道聞笛一定記在心裡了。

少年離去的背影好似長高了些，他匆匆牽過一匹馬，與封聽雲一前一後地穿梭過山間的枯枝密林，很快便看不見了。

聞笛站在窗邊，背後有人道：&ldo;你分明捨不得，為何不留他，或者跟他一起走?&rdo;

他頭也不回道：&ldo;他這時還沒回過神，我給他時間靜一靜。茲事體大，十七還小明白不過當中曲折，等他想清楚了或許還會恨我不讓他自己做決斷。&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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