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頁(第1/2 頁)
沒說出口的是,他也需要時間,找到大仇得報後的支撐。
鬱徵頷首,聞笛又問他:&ldo;想好如何跟眾人交代了嗎?把我交出去頂罪?&rdo;
&ldo;不必。&rdo;鬱徵道,&ldo;雖說你我已經兩訖,你是我師弟,我於情應該護著。師父走火入魔身亡的訊息明日起會傳到江湖上,那兩位師叔沒有意見。那天你們在庭芳苑大鬧一場,沒有旁人知道,敏兒走了,十七也走了,那就這樣吧。&rdo;
他語氣淡淡的,神色也平靜,聞笛卻聽出了一絲潛藏的威脅:&ldo;我自然懂輕重。&rdo;
鬱徵擺手道:&ldo;你不用覺得我有利可圖,十二樓百廢待興,你需要多幫我。還有那捲《天地功法》,我已經將它與藏書樓中的舊書對比過,許多地方不解其意。&rdo;
聞笛不語,沒對此事表態。
&ldo;其他的也無需急這一時半刻。&rdo;鬱徵想了想,忽然問,&ldo;阿笛,我這幾日見你反應,包括此前的一些……雖然很多餘,但忍不住想提醒。&rdo;
聞笛隨口應道:&ldo;何事?&rdo;
鬱徵:&ldo;你對十七恐怕不止是兄弟之情。&rdo;
說罷他露出個意味深長的表情,不動聲色地拂過聞笛腰間的佩刀,那上頭的刻字清晰。鬱徵若有所指地瞥了他一眼,隨後飄然而去。
被留在洗硯齋的聞笛五雷轟頂‐‐
知道鬱徵與莫瓷的事時,他的確有幾次莫名想到過柳十七。那時他還不知道對方長大後的模樣,自行描繪出他的五官,擅自感懷。然後在臨淄夜市重逢那晚,所有的想念都化為了實體,讓他差點哭出聲來。
即便有什麼綺思偶爾飛羽般的在腦海中一閃而過,也絕沒有再多的念頭了。他對柳十七疼愛也好,照顧也罷,都建立在&ldo;這是我養父母的獨子&rdo;上。
除此之外,他是不敢想的。
但倘若他真的虛懷若谷,那天就不會借著鬱徵與莫瓷的曖昧之事非要偷偷拿走一個吻;倘若他問心無愧,就不會三番兩次地因為柳十七的細微神色而驚惶;倘若他只當對方是兄弟,沒有任何非分之想,更不會……
在柳十七重傷快醒來的時候遠遠觀望,因為生怕守在他咫尺之處會壓抑不住做出不合倫常的舉動。
他急需一個主心骨,然後就在經年思索與反覆折磨裡發現,從七年前、甚至更遠的時候,他所做的一切不過是為了柳十七。
血海深仇得報了,但他還有柳十七。
這日鬱徵突兀地提起,聞笛倒抽一口氣,前因後果讓他短暫失去了五感,然後愣在原地不敢動了。
良久,他才掐著自己的脈搏冷靜下來。洗硯齋內外一片空蕩,外間隱約傳來晨起的弟子開始練武的吵嚷聲,聞笛摸著懷裡另一卷貼身放好的絹帛,幾個吐納後找回了理智。
他站起身來往外走去,綺思如同在心口開了個大洞,被風吹得血淋淋‐‐是個長久以來都沒被發現的傷疤,聞笛想它能痊癒。
柳十七的住處門還開著,聞笛甫一踏進,從矮榻上滾了只毛團到地上。他啞然失笑,弓身把那隻兔子拎了起來:&ldo;他沒把你帶走?&rdo;
兔子聽不明白人話,只知道此人曾經無數次地想吃掉自己,嚇得後腿一個勁撲騰。
聞笛勉為其難地把它往懷裡一揣,想了個餿主意,接著往外走去。他瞥見某人的身形,立刻親親熱熱地喊住:&ldo;阿瓷,我給你個好玩意兒……&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