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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十月是第一道坎。&rdo;我告訴他,&ldo;大部分工作我們已經差不多做完了。&rdo;
&ldo;你那三位同事呢?他們也一切順利嗎?&rdo;
他真正想知道的是談判的進展。他可不是傻瓜。我們辦公室四個人一起制定內務撥款法案,每人負責自己專業那塊。撥款總額是兩千一百萬美元,除以四,每人可掌控的撥款就是五百多萬美元。這才是巴里的興趣所在。其實整個撥款委員會的存在僅僅是為了給政府的支出買單。
國會有一個不成文的規矩不為外人所知:議員有權力透過一項法案,但是沒有撥款委員的批准,法案的資金就沒有著落。就比如總統雖有權簽署法令為低收入家庭的兒童免費注射疫苗,但是為那些疫苗付款還得指望撥款委員們,只要他們不同意,總統的免疫運動聲勢再浩大也是空。在國會曾經流傳一個玩笑,說美國國會其實是三黨鼎立:民主黨、共和黨還有撥款委員。雖然這條規矩沒什麼大不了的,但巴里卻牢記於心。
&ldo;他們都還順利嗎?&rdo;他問。
&ldo;當然都沒什麼可抱怨的了。&rdo;
牆上的鐘響了,我開啟檔案櫃上的電視機。c-span的畫面立刻出現在螢幕上,巴里循聲轉過臉去。我又看了看選票比分牌。
&ldo;比分是多少了?&rdo;他問。
我賣了個關子。&ldo;你說什麼?&rdo;
他頓了頓。可憐的青年,左眼是顆玻璃球,右眼是一片淺藍色的渾濁,想要從這雙眼睛讀懂他的心思實在不容易。即便如此,他的聲音卻不帶一絲偽裝。&ldo;記分牌的比分現在是多少了?&rdo;他又問。
我笑了,仍在研究他的神情。說真的,如果他跟我耍什麼把戲我是一點也不吃驚的。不,收回我的話,我可能還會吃驚。哈里斯說我們每一個人只能允許讓一個外人知道這遊戲,哈里斯讓我知道了,如果巴里也知道了,那就是別人讓他知道的。
希望這只是我一相情願的猜想,我又看了看比分牌。我只在乎有多少人贊同多少人反對。螢幕上的比分是:三十一票贊成,八票反對。
&ldo;離結束還有十三分鐘。三十一比八。&rdo;我告訴巴里&ldo;很明顯是一邊倒啊。&rdo;
&ldo;意料之中。&rdo;他全神貫注地聽著電視裡的聲音。&ldo;像我這樣的盲人都早就看出來了。&rdo;
巴里最愛開的玩笑,我忍不住笑了。但我腦子裡老想著哈里斯說的那句話:這個遊戲的精彩之處就在於參加者不知道彼此的存在。
&ldo;聽著,巴里,我一會兒再找你行嗎?&rdo;我抓起我的會議紀要。&ldo;特蕾斯在等我
……&rdo;
&ldo;你自便。&rdo;他說。他從來不硬來,這就是一個優秀的遊說員具備的素質。&ldo;一小時以後我再找你。&rdo;
&ldo;那──好吧,不過那時候我可能還在開會。&rdo;
&ldo;那就兩小時吧。三點行嗎?&rdo;
再次收回我的話。雖然一再控制自己,他還是表現出了焦急。上大學的時候他就是這樣了。每次我們去參加派對之前都要接到兩次巴里打來的電話。第一次他是問我們什麼時候出發。第二次他還是問我們什麼時候出發。哈里斯說這是盲人的過度自我保護。我稱之為某種程度的不安全感。不管這到底是什麼,巴里總是努力防止別人把他拋在腦後。
&ldo;就這樣定了,三點我們再談。&rdo;他說完就跳起來,徑直走了。我合上筆記本夾在腋下,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