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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 (番外 展昭篇4)
那一日,當我帶著身受重傷的平叔返回府衙之時,天空又開始下起了小雪。我將事情經過一一稟明大人,大人震怒,為了刑部丁大人的擅做主張和王捕頭的粗暴濫刑。同時亦為簡心的不知所蹤而深深擔憂。
將平叔託付與公孫先生後,我重新出府尋找她,卻竟是一絲蹤跡也無。她到底與白玉堂去了哪裡?她要怎樣才肯見我?
清晨見她之時,她一襲白衣飄飄,於晨風中與白玉堂連袂而立,面色蒼白如初雪,眼神寂寥脆弱,讓人看在眼裡心中發痛。而當平叔重傷倒地之時,我聽到她向我哭喊:“展昭!若平叔真有不測,我今生今世,絕不原諒你!”聲音帶著撕心裂肺的絕望,直如一道鞭子劃過心間。待我趕至平叔身邊,白玉堂已護著她逃脫刑部諸人的圍捕,離我遠去。她掙扎回首望向血泊中的平叔,卻不再看我一眼。
她是否已不再原諒我?簡心,我其實只是想帶你回府,只是想將你平安帶回來,僅此而已。然而我沒有料到,丁尚書會派出刑部的人隨我前去圍捕你。簡心,我怎會忍心傷害你?又怎麼會允許他們傷害你?可當你倉皇失措從我身邊逃離,我知道,我已再留不住你。
重返府衙,已是傍晚是分,彤雲密佈,似有大雪欲來。就在此時,宮中遣內使前來,先是頒一道聖旨,特赦王朝私縱簡心逃獄之罪,後宣告宮中思懷郡主新逝,問開封府諸人是否願前去弔唁。
眾人從未聞宮中有思懷郡主其人,聞訊不由相顧愕然。前來宣旨的劉公公向來與開封府相熟,見狀不由長嘆相告:“思懷郡主,便是從前府中的簡心姑娘,今日入宮自請赴死以明其志,於聖上面前飲下毒酒自盡,太后悲痛之餘,念她遭際堪傷,追封為郡主,並下令按郡主之制治喪。。。。。。”
劉公公的話,如一道霹靂般在每一個人的心頭掠過!怎麼可能?今朝還親眼見過她的輕笑與淚零,至晚便聞她已與我們生死兩相隔!這些日子以來,她一直苦苦堅守她的清白,甚至不惜逃獄而去,難道僅僅是為了以死明志嗎?而聖上一向對她頗為憐惜,又如何會允她就死?在我們所不知道的時間和地方,到底發生了什麼?
或許這只是一個假象?或許假象之下另有我們所不知的隱情?然而,宮中靈堂已設,白幛已挽,往來宮人皆縞素,方菁亦身著麻衣以長姐之名哀哀守於靈前。又聞太后不堪心中悲傷,已召身懷六甲的梅公主入宮陪伴。天家威儀煌煌,又如何會以百姓臣民相欺?只是不願相信的人依舊在自欺欺人而已。
王朝悲慟得不能自己:“她說過,要我在開封府等她平安回來,她從來不是言而無信的人,為什麼這一次竟這樣欺騙我。。。。。”大人亦傷心嘆息:“庭審未結,判決未下,她縱然真有冤屈,亦不該如此輕率走上絕路……”而先生,在聞知噩耗的那一夜,便至她的廂房久久不出。我尾隨而去,卻見先生默然立於她的書案之前。案桌零落,墨盒半開,墨香猶在,一支筆隨意擲放於紙邊上,彷彿房中主人只是離去片刻,隨時會回來,執筆落紙續寫未完詩句。
先生小心地替她將案上的墨盒拭淨合上,將筆拾起懸掛於筆架之上,又將散落的宣紙逐一收起撫平。良久,方緩緩開口,似喃喃自語,又似對我訴說:“。。。。。知道她是女兒家,終有一天會離府而去,卻不曾想過,她竟就這樣離開,連一句道別的話都沒有。。。。這個孩子,她怎麼就那麼傻。。。。。”一語未了,淚水終於潸然而下。
簡心,王朝和先生,還有這世上的許多人,他們都有資格為你傷心落淚,唯獨我沒有。我曾說過要護你周全,你曾用那樣信賴的目光看著我,可是我並沒有做到,所以我只能任由所有的悲傷所有的痛在心中凍結,此生永不化開。
刑部與開封府的衝突,並不曾因簡心的逝去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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