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棲寒枝眼前卻是另一幅畫面——被某種術法掩蓋的秘境袒露了原貌,遍尋不獲的魔氣充斥其間,原本拂曉的天色披上一層暗色,不過一霎,又恢復如常,一切像是眨眼而生的幻覺。
一番變故不過轉瞬之間,眾人這才回過神來,定睛細看,只見棲寒枝手中卻是攥著東西的,以修仙者的目力也並不難辨別,那大概是一根……頭髮?
正不明所以,人群後的段言猛地一拍手:「林道友,這莫不是……傀儡線?」
「嗯。」棲寒枝應了一聲,食指漫不經心的撥了撥那根浴火不燃的「頭髮」。
所謂絲戲,既是戲,傀儡演些什麼自然是遵從施術之人的心意。
找出傀儡容易,隨便燒一個,要是燒錯了,另一個總是對的,難的是抓住幕後之人的狐狸尾巴。
絲戲之事應不是衝著他來的,兗州那段往事,他自己都是才想起來,旁人更是無從得知,但隊伍裡還有一個謝雲斂。
實力壓制在金丹境的仙尊,對取他人清濁之氣修煉的邪修來說,遠勝天材地寶,幕後之人不可能不覬覦。
若那施術者再認出他來,這覬覦又要翻幾倍了。
屆時將仙魔兩道最強者一網打盡,湊成一爐一道煉了,名他都想好了,就叫「十全大補自投羅網丹」。
棲寒枝唇角彎了彎,眸色卻是一片冷然,手上稍一用力,那根傀儡線自「容子安」體內脫離,甫一離體,便化成一根細長的、似新生嫩柳一般的枝條。
握住傀儡線的瞬間,他所見景象,便是破除迷障後這秘境如今真實的模樣。
只是可惜,狐狸斷尾太快,切斷了與這尊傀儡的聯絡,那短暫的一瞬間看到的太少。
但也有些收穫,不枉這一番周折。
棲寒枝慢條斯理的將那根枝條似的傀儡線折了幾折,收進了腰間乾坤袋裡。
「披霞丹?」有人驚呼一聲。
傀儡線被抽出後,黑衣容子安也一起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慘白的紙人。
紙人僅一個輪廓,並無五官,獨眉心的位置一滴殷紅硃砂色,細長的木刺穿透紙人眉心,將其釘在一顆赤色的果子上——細看那果子表皮還有些焦。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最先激動起來的是那群與黑衣容子安一道前來的黑衣人,只這一會功夫他們已經產生了新的領頭人,那人帶著十來個黑衣人呼啦啦圍到容央面前,大有棄暗投明之態:「六少爺,兄弟們實在是弄不懂了,幸好您在這,我們就聽您吩咐。」
「且慢。」錦衣容子安站了出來,似笑非笑,打斷道:「先別急著認親,你們與那假貨混在一起,都有嫌疑。」
「容子安,你什麼意思?」那領頭人怒視著錦衣容子安。
「我什麼意思?」容子安冷笑一聲:「我就姑且當你是真的,容子睿,你們跟著那假貨追殺我等,是當真不知情啊,還是瞧我這個領隊不順眼,急著讓我死啊?」
「你——」
那叫容子睿的新領隊不知是被說中了心思還是被平白汙衊的動了怒,一手指著容子安,十分壓不住火,但容子安並沒給他說話的機會:「又或者說,容子睿你狗膽包天,勾結邪魔、背叛山莊、妄圖謀害三少爺!」
謀害山莊嫡脈是大罪。
容子安輕易揭穿了容子睿深藏的恐懼,讓他直接啞了火。
他之所以急著像六少爺表忠心,便是為了能將先前跟著假容子安追殺三少爺之事遮掩下去,怎料、怎料這容子安……
容子睿又氣又怕,那指著容子安的手狠狠摔了下去,轉頭跪倒在容央面前:「還望六少爺做主,我等確是受見人矇蔽啊!」
情真意切,感人肺腑。
棲寒枝忍不住鼓了鼓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