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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一點,我終於有了睏意,正打算開完這個本就睡時,突然感到身體深處生出一股異樣。
只是一瞬間那異樣便達到頂峰,有什麼東西在瘋狂攢動,突如其來的劇痛之下我悶哼一聲倒在床上,死死咬住牙不讓自己慘叫出聲。
疼痛持續了約莫一分鐘,待我眼前清明喘過氣兒來後,才意識到自己像是剛從水裡撈出來,已經渾身上下都是冷汗了。
‐‐已經到最後了嗎?
我強撐著從床頭抓起外套披在肩頭,站到窗前,向遠方眺望。沉沉暗夜之中東南方向隱約爆發出光亮,銀芒和黑暗相互吞噬傾軋。我雙手撐著窗臺,死死盯著那往復明滅的銀亮。
是顧川和林謹源。
體內殘存的正夢之力瘋狂波動,似乎掙扎著要從我經脈中逃出一般。我皺著眉頭用盡全力壓制,但喘息間隙一鬆勁兒,如同被一股巨力吸引,原本和噩夢相互交融的正夢竟生生自動分離開來。點點銀光就從我指尖滲透而出,嗖的一聲穿過玻璃,循著遠方微茫的方向竄去。
彷彿身體一瞬間被掏空,我兩腿一軟差點倒在地上,雖然本源的噩夢之力迅速填補了空缺,但力量猛然削弱的感覺絕不美妙。從我體內飛出的銀光消失在黑暗的遠方,不知過了多久,一團耀眼的光芒無聲的爆開。
我不知道這裡和戰場相隔多遠,但從那亮度來看,處在戰場中心的人雙眼說不定會被直接刺瞎。像是煙火在最高處綻放,無數銀色光點從爆炸中心噴濺開來,向著四面八方飛射,沒入這片大地上的千家萬戶,猶如無數銀亮的星子從天穹墜落。
被漣漪般擴散的靈力波卷攜,成百上千點銀光從窗前掠過劃過極致光華。其中微不足道的一點穿透玻璃,在我反應過來之前徑直沒入了床上熟睡的廖池眉心。
那正夢之力精純的可怕,我盯著廖池看了數秒,見他毫無反應甚至睡得更沉了,不易察覺地鬆了口氣,再次望向窗外。
一次極致爆發之後戰況似乎陷入了僵持,光暗明滅在夜空瘋狂閃爍。
我一直站在窗邊望著那個方向,直到天邊隱約泛起魚肚白。
內心深處突然猛地一空,像是有什麼東西從中消失了。
我抬手按住胸口,痛苦地閉上眼,一時間有些喘不上氣來‐‐那根聯結著我和林瑾源長達十數年的絲線,終於在此時此刻徹底繃斷。
結束了嗎?
霞光漸漸潑灑漫上天空,天空中已經不見了當初戰鬥的痕跡。我後退兩步跌坐在床沿,體內正夢的力量消失得了無痕跡。
廖池被我吵醒,翻了個身,見我坐在床前,抬手輕輕推了我一下,呢喃著問道:&ldo;幾點了?&rdo;
&ldo;六點零七。&rdo;我閉上眼睛,輕輕舒了口氣,再睜開時裡面的哀傷已經無影無蹤,偏頭望著他沐浴在晨光中的臉龐,不知不覺中緊皺的眉頭舒展開來:&ldo;晚上睡得好嗎?&rdo;
他嗯一聲,微微笑著:
&ldo;‐‐做了個好夢。&rdo;
第159章 番外一
【一】
某個週五的晚上, 陳鍾結束了一天的工作,拖著疲憊的身軀走進單元樓道。
醫院裡的病人鬧得他非常煩,雖然這三年裡他的脾氣在磨練之下變得好到了令人髮指的地步, 但他仍打算過了今年夏天就申請調工作。
畢竟他總不能折一輩子在精神病院裡, 趁著年輕,他需要努力追求一下未來。
像是之前的無數個日日夜夜一樣, 他用力跺了下腳,聲控燈應聲亮起。他不急不緩走著, 從口袋裡掏出鑰匙。
然而今天註定是不平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