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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前是她低估了他,宮裡的人都活得太優渥,所有一切心機都寫在臉上,而這人一路從底層爬上雲端,每殺一人、結一仇,都在累積著城府計謀。她的那點小心思只夠用在後宮女人的鬥爭上,而他的謀略卻是在征戰天下時積攢出來的,比賽還未開始,她已經輸的徹徹底底。
路上舟車勞頓,她忍到下車才去找個了偏僻的地方乾嘔了一陣。
木那塔沙漠是以一位曾在於此殺敵的將軍命名,終年不見雨水,幾十個零星村鎮的百姓全靠沙漠正中一汪清泉為生。
這裡雖名義上受漢人管制,但百里內外無一個漢人。
正是冬天嚴寒時刻,衛泱見到自己乘坐的馬車身後的長長車隊,才明白慕湛是來給沙漠裡的人送過冬的糧食。
村裡有人見他來,便號召全村的人迎了過來,衛泱雖坐在馬車裡,但能聽得見他們的談話,說得是胡語,但不像是匈奴話,倒像是鮮卑人的話。。。
不是鮮卑人,莫不這些都是慕湛的族人?衛兗曾告訴過她,烏桓族曾為躲避戰亂,最遠西遷到西域以西匈奴的領地,後來在回烏坦的途中,一部分留在了河西,一部分回到烏坦草原。
衛泱正在馬車裡發著悶,欲出去透口氣,那身高八尺身形強壯的男人擋在馬車門口,擋住所有的光,像是忽而天黑。
她被那人打橫抱起,朝一群異族子民當中走去,人群裡是她聽不懂的慶祝聲,她有些茫然。
從前在宮裡的時候,朝前朝後的事她都能插上一嘴,她熟知每一道宮門,所有人都將她捧在雲端,可如今,耳畔是陌生的鄉音,周圍是廣闊沙漠,她能依靠的,僅是這個不值得信賴的男人。
男人臉上是得意神色,她猜也猜得出那些人實在祝賀他娶了媳婦了,心頭暗諷,這個年紀才妻,也不嫌丟人。
慕湛與族人寒暄完,臉上始終掛著漠然的笑意,他說:
“北平王府裡頭的婚禮不算數,今夜才是咱倆真正的婚禮。”
衛泱的手驀地捉住他的衣領,但不餘片刻,便無力地鬆開,她咬著唇,仍是難以認命。
沒人管她是否因坐久了馬車而不適,亦沒人管她習不習慣這裡的遍地黃沙與寒冷氣候,她瑟縮了一下,可這裡是荒涼大漠,不會有人為她主動披上後衣。
她被遺忘在角落,如同一件精美但無用的戰利品。
作者有話要說: 我也有蜜汁自信啊
☆、初痛
族裡的小孩也不敢接近這個漢人新娘,最先是阿六敦注意到角落裡的她:“夫人要不先回帳篷休息?”
她一個勁的點頭,是真的又冷又餓。
阿六敦領著她到最大的那個帳篷後側的帳篷裡去:“這是將軍的帳篷,您現在這裡休息,我去拾些柴生火。”
衛泱瞧著這個健壯青年的身影,心裡才生起零星的暖意,然而在這遠離故土的時刻,星火可燎原。
阿六敦很快揹著一簍柴回來,手上還端著碗熱乎的羊湯。
“夫人先喝點羊肉湯,驅寒保暖。”
衛泱從不願喝羊湯,因嘗不到味道,所以只能憑著印象來想象,看著這碗表面浮油的濃稠湯汁,換做平日一定會反胃到吐。可是在冬日裡的大漠中,她被碗口騰昇的熱氣吸引,也不顧往日那些瞎講究,閉著眼就喝了下去。
依舊是無味,而且油膩,但腹中像是突然燃起小火爐,暖意一直延伸到腳底。
恰好這時爐子也燒起來了。
“你是叫阿六敦吧。”她問。
“是。”
“想不到如今還能顧及到我的,竟是你。”
大漠裡的星辰明淨璀璨,而皓月高懸,萬里之內,無所相配,更顯得孤冷寂寞。
衛泱覺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