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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幼薇緊緊握著她的手,「姐姐,讓我幫你一把,讓我這個做妹妹的幫你,不是為了古家,而是為了你生命中僅存的一點幸福。」
古夢雪痴痴地看著她,終於點了點頭。
從鳳儀宮出來,小榮問道:「娘娘,皇后娘娘素來對您頗有微詞,您為何反要幫她?何不把這份氣力用在自己身上?」
「你也知道,陛下素日正眼也不瞧我一眼,我便是有再多的法子也使不上,姐姐卻不同,她終究是皇后,陛下總要給她幾分薄面。」古幼薇微微眯起眼睛,「如今咱們急需一個孩子同金玉言抗衡,是誰的都好,總不能一直看著她得意下去,至於日後,哼,咱們有的是功夫!」
皇后的千秋歷來是大事,定得好好操辦的,恰如古幼薇所說,寧澄江再不喜歡她姐姐,尊重和體面是必備的。
宴會自然豐盛而熱鬧——慣常的俗氣的熱鬧。酒至半酣,眾人都有些暈暈乎乎。寧澄江尤其醉得厲害,皆因眾人拼命勸酒——說來是皇后的壽誕,他反而成了灌得最多的那個。他將一隻胳膊搭在玉言肩上,將欲偕她離去。古夢雪本來安靜地坐在一旁,眉目溫順,這會子忽道:「陛下可要去臣妾宮中坐坐?」
寧澄江難得認真看了她一眼,這還是他第一次從古夢雪嘴裡聽到這樣的話,每常她雖不得寵,卻也不邀寵,只是安心盡到一個皇后的本分——因為這個,寧澄江有時亦有些隱隱的愧疚,當然只是一時的。
古幼薇知機,忙起身道:「今兒是姐姐的生辰,陛下平常不陪著姐姐也就罷了,眼下可得給點面子。」
梁慕雲不知她是何意,卻也不肯輕易令她如願,當即冷笑道:「妹妹這話是在指責陛下冷落皇后嗎?陛下愛去哪兒是他自己的事,豈容你一個小小的妃妾置喙?」
古幼薇叱道:「少胡言亂語,皇上皇后體同一心,何須你在這裡調三斡四?皇后乃國母,陛下亦非你口中的寵妾滅妻之人,佳慕夫人,你還是趁早收起這些言語的好!」
梁慕雲尚未來得及針鋒相對,古夢雪已道:「幼薇,不得無禮!」一面轉向玉言道:「本宮並無他心,只想請陛下過去閒話家常,同時有幾件宮務須得稟報,妹妹不會有異議吧?」
她若是有異議,豈非更坐實了寵妾滅妻的罪名,說她日日霸著皇上,一天也不肯放過?玉言看著寧澄江酡紅的醉顏,可見神智已有些不清不楚,卻還不至於到糊塗的地步。玉言略一思忖,輕輕將寧澄江往旁邊一推,「如此,就請娘娘好生照顧陛下。」
古夢雪微笑著伸出手來,寧澄江掙扎著扶額,卻並不握她的手,只看著玉言道:「朕去去就來。」
他終於隨著她去了。皇帝和皇后的儀仗遠去,在座諸人也漸漸散開,古幼薇扭擺著腰肢從玉言身旁經過,輕笑道:「姐姐就這般離不得皇上嗎?皇上已經走遠了,他若是仍舊念著姐姐,自然會去姐姐那兒,姐姐安心候著便是;如若不然,姐姐你便是把眼睛望穿也不中用。」
玉言臉上殊無笑意,「妹妹說笑了。」
古幼薇輕輕哼了一聲,揚長而去。梁慕雲則向這頭投來審視的一瞥,像是極力想弄清什麼,自然她什麼也不明白。
初春的夜清晰而凜冽,被外頭的冷風一吹,寧澄江酒意醒了大半,只是人已跟著出來,卻不好再回去。不過他打定主意:既然古夢雪只是請他過去「坐坐」,他真的只坐坐而已,敷衍一會兒,他仍舊要去玉茗殿。
古夢雪可不管他想些什麼,她安靜地走在一旁,羽睫低垂,像棲在枯枝上的飛蛾,瘦小的,怯怯的,找不到一處安身的所在。
沒人留意到她握在袖子裡的拳頭在微微發顫。
進了鳳儀宮,兩人沿著桌子坐下,寧澄江正襟危坐道:「皇后不是說有宮務要談嗎?現在正是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