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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薇拿出那張卷子,翻到背面遞過去。陳效接過來看了看,又抬起頭問她:「為什麼不去找警察?」
「我要的警察恐怕做不到。」林薇回答。
「你那麼肯定我就做得到?」他笑問。
她略一沉吟,終於還是說出來:「你說過你是個壞人。」
他又側過臉去笑,繼續問下去:「你要什麼?」
「我要那個人死,那個指使林凜動手的人。」她鄭重回答。
他收起笑,似乎也答得很認真:「你要有心理準備,這不是一天兩天的問題。」
「我願意等。」
「好。」
說完那個「好」字,陳效就沒再說什麼。林薇等著,繼續等著,最後還是忍不住開口問:「那你要我做什麼?」
他低頭,似乎想了一想才說:「跟我住在一起,直到事成。」
她並不覺得意外。他是男人,她是女人,他曾表示過對她的興趣,不止一次。如果換一種情景,他們認識了,相處了一段時間,他這樣說,似乎是很正常的,但在此時此刻就完全不是那麼回事了。她試圖在其中找到一點曖昧的意味,卻遍尋不得,於是便問:「為什麼?」只因為覺得自己有權利這麼問,當然,他也有權利不回答。
但他終於還是給了一個答案,雖然是模稜兩可的:「因為我是個賭徒,看到一個機會,就決定賭一把。」
是或者否,很簡單的問題,她在心裡對自己說,卻無論如何發不出聲音,只是點了點頭。
他對她笑了笑,說:「那麼走吧。」
「到哪裡去?」她有些意外。
「我住的地方。」他這樣告訴她。
「你不住在這裡?」方才有那麼一會兒,她以為自己要住進這座鬼屋。
「從不在這裡過夜。」他搖頭,伸手關了檯燈。
書房裡暗下來,只有走廊裡照過來的一點微光,彼此的面孔都隱沒在陰影裡。不知為什麼,林薇突然想到何齊,心中猝然痛起來,幾乎叫她落淚。
她深呼吸,悄悄抿掉淚水,但終於還是問了:「你會怎麼對何齊?」
陳效沒有難為她,回答的很坦率,卻還是避重就輕:「送他回去,交到他家大人手裡。」
林薇聽得出這話裡的意思,陳效對何齊始終是不屑的,全當他是個憤怒的孩子罷了。
車子開出大門,林薇看著車窗外面,何齊已經不在那裡了,只有對講機的殘骸散落在地上。她又想起他最後看向她的目光,就好像親眼看著什麼東西在碎裂。陳效沒有跟她說話,一路上打了幾個電話,彷彿是在吩咐一些事情。她試圖聽他說什麼,卻集中不了精神,對她來說,這是從來沒有過的狀況,就好像周圍的一切都失去了意義,只餘深深的厭倦與失望,她強迫自己不要這樣,卻沒有力氣做到。
車子駛進市區,最後轉進一個不太起眼的住宅區,停在一座方方正正的公寓樓前面。他帶她上到十一層,拿出鑰匙來開了門,又伸手去開燈,房間很大,卻極少陳設,顯得有些空落落的。
「這是你的房間,」他穿過客廳開啟一扇房門,這樣對她說,「一些必須的東西都已經送來了,還有什麼需要的盡可以告訴我,你現在住的地方暫時不要回去。」
她服從,他留她在房間裡,帶上門,就走了。臥室大小合適,該有的都有,卻顯得有些冷。床尾放著一排購物袋,如他所說,必須的東西都有了。她卻一樣都沒動,只是淋浴,而後裸著身體上床,關了燈,沉沉睡去。
她做了一古怪的夢,好像又回到大宅,在迷宮般的走廊裡奔走。直到突然想起房門沒有上鎖,她醒過來,望著天花板自問:他會進來嗎?而後又回答自己,他不會,她是知道的,他志不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