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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當年一路迎娶鎮國公府的大小姐要高格得多。
自然,彼時晉莩還是太子,而如今,他已成了名副其實的帝王——至少他自己認為如此。那一年,那一日,他站在東宮門外迎候自己的新娘,宮中紅葉曳天,微微地抖著,抖落遍階墀的華年……
蕭子雅下了車輦,越發裝飾得豔麗的臉上說不出是何等樣的表情,只是如此,卻反更加令人心生悅慕。褪去了稚嫩青澀和天真淺浮的笑,便連那偶一微現的笑靨也似得了點化,渲人眼目起來。
她扶著蘇辛的手,只微微一笑,那眼光中是柔和溫軟透著善意的。只這一笑,便讓蘇辛氤氳起一種喜悅的哀傷來。確乎是哀傷,不知從何而起,沁心透髓,卻不揪心,只彷彿是一抹華而豔的輕紗,直直蒙在心上。
或許女子的美果需男子來點化,蕭子雅造化中註定的那個人,便是晉莩。她如今當真是明豔不可方物,許是會吸引任何一個她看到的人,看到她的人。只是正如這種氣質是他點化的,她的美便也帶上了他所獨具的色彩,是他的,只是他的,任何別的人都融不進去、觸不到的美。世間造化如此,令人望嘆。
晉蘅顯也感受到了蕭子雅這番無以言說的變化,眼中驚賞之意一瞬而過,只是對她笑笑,心中泛起些許酸意——心酸,只為自小寶愛的如妹妹般的姑娘,天真爛漫、愛動愛笑的姑娘,幾天之內長大了,卻向命運或是造化交納了一切她曾之所以為她的甜美爽朗和無憂無慮。
他想到了蕭氏的囑託,或許畢竟多活了幾十年的人終是比他們這些年輕人要有智慧些、看得透些,一輩子跟隨晉莩那樣權術智謀心機城府的帝王,當真苦了她。只是他能如何?將子雅留在身邊或許只會連累了她,他自身便已岌岌可危,怎能護得了她?與其若是日後出事累她受苦,還不如便趁晉莩仍就痴心一片之時讓她隨了他,反倒有可能保她一世平安。畢竟,他也算欠她的,能救一個人為何不救呢?他已有了生死與共之人,上天待他已很是仁厚,想到此,不禁握緊了蘇辛的手。
蕭子雅並不怨恨蘇辛,她畢竟是聰明靈秀的,事情的道理在她心中都是通透的,她只是對晉蘅有些不可避免的失望,然後,只好向那玄而又玄的天意妥協。她實在想不出,除了安心順命,她還能做些什麼?
蕭子雅在恆王府本只定待三日,不想第一日上便出了事。那是晚膳時分,晉蘅尋不見蘇辛,吩咐了人遍府內外地搜尋,直到月亮都已落下去了,仍是沒找見人。晉蘅不知為何紅了眼睛,一點也無往時處變不驚的氣度,發瘋似地衝了出去,只隱隱聽到街上傳來的他幾聲聲嘶力竭的喚——“蘇辛——蘇辛——”
理所當然,蕭子雅這一夜並未睡好。
第二日,府裡來了許多人,分了幾撥。先是一群江湖打扮的男男女女。蕭子雅雖沒見過江湖人士,也遠遠地一眼,便覺得這些不是正派之士。再然後,從前常來府中給姑母講茶的石公子也來了,帶了一些員外模樣的人,中間也摻雜幾名武林人士,看起來很威嚴,比先一批正經得多。
她在這群人中看到了一個小孩子,長長的小黑頭髮,大大的眼睛,粉嘟嘟的小嘴兒,一身小小的白衣,軟軟糯糯,可愛極了。那小娃一見晉蘅便撲了過去,將自己揉在晉蘅懷裡,哽哽咽咽地問道:“爹爹,我孃親呢?他們說孃親找不到了?”那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裡蓄上了滿滿一層的淚花,閃閃的,真漂亮。她這才知道,當年那個孩子,原來生下來了。她安心地笑笑。
再來便是朝廷官員,晉莩聽說蘇辛出事,派了人來問候,命京畿府等協助搜尋。
但是蘇辛仍未找到。就連她是如何失蹤的,也還沒人能說個清楚。這種情況,持續到蕭子雅出嫁入宮那一日的清晨。期間有一回,她見到那小孩子一個人腫著眼睛坐在臺階上,可憐巴巴的,哭得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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