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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纖身上的死氣彷彿正一點一滴地滲入他的靈魂,生命逐漸流逝的感覺如此清晰,謝聞淵默唸靜心訣,用意志力將魂魄逐漸從屍體中脫離出去。
終於,停屍間的燈光猛然一暗,電壓嘶嘶啦啦地一陣不穩,他在椅子上睜開了眼睛。
他感覺自己好像真的剛從黃泉地府爬上來一樣,身上那股寒意一直冷的扎進骨子裡面,四肢僵硬的不聽使喚。
易奉怡給謝聞淵遞了杯冒著熱氣的薑湯,問道:「你還行嗎?」
謝聞淵仰頭把那碗薑湯一口氣灌了下去,身上倒是感覺好點了,但依舊一陣陣的頭疼,很多陌生又熟悉的場景彷彿從他腦海中一閃而過。
依稀間,屍體臉上那朵簡陋、歪斜的薔薇在眼前不斷旋轉、放大,逐漸變成了更加鮮艷精緻的樣子。
這朵薔薇花,盛開在青年瘦削而又線條流暢的脊背上,上面沾著幾滴汗珠,微微顫抖,如同朝露。
他將手撫上去,指尖順著那勾勒的筆觸一寸寸描過花瓣,只覺觸感宛若羊脂白玉,令人心生波瀾。
他猛地一挺腰,直撞入對方的身體深處,感受到兩人之間再無半點縫隙,好像這樣一來,關係就能更加親密一點似的。
他輕聲問被自己壓在身下的人:「這是誰給你畫的,不肯說麼?」
沒有回答的聲音,那人急促地喘著,彷彿下一刻就要接不上氣,身體隨著他的動作而抖成一團,只能牢牢地攥緊被單,血色漫上雪白的雙腮與頸項。
可明明看起來似乎隨時就要崩潰了,對方卻仍舊冰冷地將臉埋在枕中,一言不發,連看都不願意多看他一眼。
於是他笑了笑,慢條斯理地俯下身,將唇摩挲著紅色的花瓣,心中卻充滿著無奈與悲涼。
謝聞淵手中的杯子一下砸在了地上,在有些空曠的空間中發出迴響。
易奉怡一驚,道:「怎麼了?」
謝聞淵猛地按住自己的太陽穴,那抹紅色彷彿陡然在他眼前綻放開來,化作一蓬飛濺而起的血花!
血流飛速上湧,令他的太陽穴突突直跳,他胸口窒悶,口不能言,四肢麻痺,彷彿再次產生了不久之前那種瀕臨死亡的痛苦。
血色佔據了整個世界。
他一定曾經遺忘過什麼!
「聞淵?謝聞淵?」
易奉怡叫了謝聞淵好幾聲,最後在他肩膀上拍了一下,問道:「到底怎麼了,你看見了什麼東西?你的臉為什麼這麼紅?」
謝聞淵這才回過神來,說:「沒事,我只是……」
他也不知道該如何形容自己那種感覺,方才看到的場景更是不足為外人道也,頓了頓,直接移開了這個話題:「我看清那個將劉纖嚇死的怪物了,應該是『怨獸』。」
「怨獸」是由厲鬼死後常年累月的怨氣凝結而成,它們沒有固定的外表,就像是被隨手捏出來的泥巴,因而往往奇形怪狀,也沒有自己的意識,為了替主人復仇而生,成功報仇之後就會消失。
這本來是個十分重要的線索,最起碼就證明瞭殺死劉纖的並非是人為咒術,而可以把兇手的範圍縮小到生前曾與劉纖結下深仇大恨的逝者身上。
可奇怪的是,當時謝聞淵所看見的怨獸,既沒有直接出手,劉纖死後也沒有化作空氣,這又不符合他們以往的認知了。
目前也沒有別的辦法,易奉怡他們只能暫時先順著這條線索調查,倒是謝聞淵體驗過劉纖的死亡之後,就不知道是哪根神經被觸動了,一直覺得頭痛欲裂,所以提前回了家。
整個房子空空蕩蕩的,他拿出手機,這才看見林雪曠的微信,說是回學校了。
他們兩個幾乎沒有什麼聊天記錄,所以林雪曠雖然只發了這簡短的幾個字,謝聞淵還是一會點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