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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奉怡奇怪道:「你至於冒這麼大風險嗎?你也清楚,就算看到劉纖死前所見的場景,兇手也不一定會露面,還不如我們扒著線索繼續調查呢。你著什麼急?」
但他不知道的是,謝聞淵的主要目的,其實是為了找到那個在劉纖臉上刻花的人,那個前來挑釁的暗礁成員。
他對暗礁已經深惡痛絕,完全無法容忍,無論付出任何代價,謝聞淵只想讓他們在這個世界上徹底消失。
謝聞淵既然堅持,易奉怡當然是不可能拗過他的,便提出陪謝聞淵一起去。
兩人再次去了劉纖的屍體那裡,易奉怡讓幾個人在門口守著,自己跟謝聞淵進了停屍間,劉纖靜靜地躺在屍床上,臉上血紅的印記十分刺目。
謝聞淵燒了些金銀紙器,衝著劉纖的屍體微微一欠身,跟著就上前將一個黃色的小紙人貼在了劉纖前額的闕庭處。
他用一隻硃砂筆,在劉纖的身邊的白單上快速寫下咒文,咒文隨寫隨消,那隻小紙人的身上卻逐漸長出了眉目口鼻,肌膚紋理。
當最後一筆落成,紙人完全融進劉纖的額頭之中,謝聞淵也覺得身體一輕,隨即整個人彷彿騰空而起,周圍的一切場景都發生了改變。
能立刻感覺到的就是一種十分強烈的窒息感。
身上好像壓著一塊大石頭,四肢百骸都是麻痺的,他好像變成了一個植物人,連動根手指都做不到。
謝聞淵覺得周圍好像被水包裹著,只不過那水已經涼了。他記起劉纖的屍體是在浴缸中被發現的,那現在她應該就是泡在裡面,而且泡的時間不短。
除了眼睛可以開合之外,謝聞淵一動都不能動。
但他的五感都在,可以聽見不知道什麼地方傳來的低低笑聲,聲音尖銳而詭譎,在以極為緩慢的速度,逐步接近。
「咚咚、咚咚……」
是門在響,是牆在響,是頭頂的天花板在響。
明明應該是完全封閉的狹小空間,最能夠給人以安全感,此時卻令人感到四面危機重重,隨時都有什麼怪物要破門而入。
「嘻嘻……嘻嘻……」
身上的水涼的刺骨,笑聲又近了一點。
謝聞淵能夠感覺到劉纖的心臟跳得非常快,流動的血液傳遞出她當時的慌亂,驚恐和絕望,這種慢刀子殺人的感覺十分恐怖。
燈也開始一亮一滅了,雪白的牆壁上多了很多漆黑的手印腳印,可是他仍然什麼都做不了,只能一動不動地在水裡躺著,感到體溫的流失。
大約過了半個多小時,天花板上突然「咔咔」一陣響,緊接著,一個人從平整的瓷磚上「長」了出來。
這個人長了五隻眼珠,沒有眼眶,橫著在臉上排成一排,下面是三個鼻子,如同三座聳立額山脈,三張嘴巴又在鼻子下面,排列的十分整齊且有規律。
但就是因為很整齊,讓這張臉看起來就像是把三個人的腦袋摞在一起用力擠壓,然後生生給融成了這副模樣,更加令人毛骨悚然。
緊接著是布滿青筋的身體,上面遍佈著一道一道的傷痕,黑色油墨狀的血從傷痕上滴落下來,「吧嗒」「吧嗒」地落在浴缸裡。
他手上拿著刀叉,向劉纖慢慢伸出手。
劉纖在瘋狂地尖叫,可是她的聲音已經非常微弱。
謝聞淵跟劉纖同心共感,就要承受她當時在精神層面所遭到的一切痛苦,如果跟劉纖一樣難以忍受這種絕望和恐懼,那麼也會跟她一樣死亡。
謝聞淵寧心靜氣,抱元守一,劉纖的負面情緒越濃厚,他越是儘量讓自己保持冷靜和遊離的態度。
終於,當刀叉即將落到劉纖身上的時候,跳動的心臟猛然彈起,收縮,然後重重落下。
劉纖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