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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我們有同一個父親,我們就是親人,你我還是可以在一起的…能天天見到你,也好。你等我,等我來接你回宮。”
青瑣將頭埋在天濂的胸前,默默垂下眼中的憂傷。也許,盈盈一水間多少愛恨情愁,只有他們才領會得到,他們共一個濃醉清婉的夢,已經足夠。也不仿在天地的某個角落,埋藏一段刻骨銘心的情感。
雨在傍晚時停了,山間一片明亮。一道斜輝衝破雲翳,照耀在溼漉漉、翠油油的樹林上。一隻長尾稚鳥從林間飛來落在樹枝間,叫了兩聲,又飛走了。林鳥重新響了起來,啞巴佝僂的身影又出現在雨後的榕樹下。
繼接的幾日,天濂的病勢在緩趨好轉。青瑣服侍得精細,啞巴對青瑣也很聽話,凡是指派他幹活也是樂呵呵的做。天濂的臉色日漸紅潤,他準備動身回去了。
瑩潤如玉的纖手撫住他的肩,她為他整衣束髮。將如綢的髮帶捏在柔荑花一般的手指間,纏起又抖散,抻展開在如黑的髮間,用秋水凝眸細細端詳…他執住她的手,輕輕的握著,不捨。是的,不捨,她也不捨,然而他必須離開這裡。
“等我。”他說。她點頭。
他上了白馬,寶馬飛快地往山下奔去。轉過一片竹林,他回頭,見她依然站立在榕樹下,幽幽人影,輕紗般的水霧綿柔地在身下縹緲。
情切,望中地遠天闊。嘆人間萬事,惟是輕別。他有一陣的恍惚,究竟是人如仙,還是仙如人?
等我。
第四卷 第八章 旋開旋落旋成空4
當晚是月亮漸升,銅龍響滴。從皇宮到都尉府如果抄近路走幾條大街便是,皇后還是繞道而行。輕風搖曳的夜色裡,車轎行在清寂的道路上,只見兩邊蔭濃婆娑的枝葉搖擺,沉沉的預示著山雨欲來風滿樓。
夜裡的都尉府皇后從未來過,還需李總管在前引路。廊外樹影綽綽,庭院寂靜處,有豐柏長得正旺,拂影掠光中彷彿張翅撲飛的夜鷹。前面燈火綿延無際,隱隱有笙歌伴著縷縷濃稠的香氣從廳堂傳來,穿越朱門粉牆,頻頻送進她的耳邊。皇后的腳步愈走愈快,軟底繡鞋在廊簷下摩擦出細微的響聲。
廳堂內,幾個盛飾的歌妓,揚袖踏歌,四周綠杯紅袖,歡聲笑語。楚士雄懶散地躺在虎皮上,左擁右攬,見了皇后進來也是漫不經心的掃了一眼,將手中的酒慢慢飲盡。
一腔無名之火熊熊燃起,幾欲噴薄而出,皇后徑直走到一邊跪地端盞的侍女面前,捏住酒杯,朝著正中央的鋪金地磚重重摔去,霎時碎聲炸響。周圍的人這才彷彿剛見到皇后似的,紛紛伏倒在地。
“楚士雄,你太狂妄了!”皇后指著楚士雄尖聲叫。
楚士雄不慌不忙地揮了揮手,見廳堂裡的侍人歌妓都退下了,又將雙目闔上,顯而已不耐煩了:“這麼晚了來府裡幹什麼?沒什麼好閒聊的,有事情宮裡說去。”他的一隻手拾起歌妓留下的畫扇,酥風香扇,也不能撩開他的眼簾。
“把濂兒還給我……”眼盯著楚士雄手中的扇子,皇后的語氣變軟,微微垂下的臉懇求似的,薄薄的霧水在怨眼裡浮了上來,“你就讓他好好當皇帝吧……”
楚士雄搖扇的手停了一下,突然爆發出一陣大笑,他邊笑邊起身,一直踱到皇后的面前,肆意地打量了她一番,不無諷刺道:“我會讓他好好當皇帝的,你放心,他是濂兒,不是嗎?”
“可他糊塗了。”皇后的眼淚刷的流了下來,“你為什麼不想辦法找到他?難道你忍心讓他失蹤?楚士雄,你把原來的濂兒還我!”她哭泣著,渾身顫抖起來。
“會的,我會找到他的。”楚士雄含笑說著,輕揚扇子在手,帶了一股她所熟悉的邪氣。
皇后失神的注視著楚士雄的動作,往事漫漫而來。
那時候的夏日,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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