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部分(第2/5 頁)
的是位於廣貞裡三清洞那個生活著20餘戶人家
的祥和安靜的小村莊。在那個村子裡,我們家是第二富裕的,比我們家條件更好的那家姓任,
就住在我們前面。他們家擁有村子裡唯一的二層小樓。我家耕作著2千坪的土地,爸爸教書
的梨峴裡也有爸爸名下的土地。那片土地由舅舅耕種,舅舅伺奉著祖父母,每年春秋會給我
們送醃製泡菜的辣椒。 哥哥從承孝裡的四年制學校畢業後,去了梅里的六年制學校。梅里距
離我家20裡地,哥哥每天都要早起去學校。為此,媽媽要起的更早給哥哥準備早飯,我們家
的早飯也因此比別人家都早。父親不想讓我像其它孩子一樣去不同學校讀書,我5歲時就開
始教我當時學堂裡的兩卷《通監》。當時周圍要學新學的聲音也逐漸多了起來,但爸爸還是希
望我先學漢學。爸爸不善喝酒,但是喜歡抽菸。當時抽菸是被禁止的,於是爸爸就偷偷溜進
山裡抽,抽完後再偷偷溜回村子。教書和種田之外,爸爸還養蜂。我記得有15個蜂箱,因此,
我們家能吃到當時很稀有的蜂蜜。 母親的記憶力非常好。千字文倒背如流,村子裡的孩子們
的生日也大多數都記得,母親也很懂人情,到了孩子生日時,就會送上南瓜之類。為此爸爸
常常警告母親,“不要給那些小兔崽子吃的”。 哥哥長得跟爸爸很像,外貌清秀,很通人情,
但是性格卻與父親不同(我與父親性格很像)。現在想來,哥哥很重義氣,不過自尊心也很強,
常常揪住一件事不放。我長得像母親,個性像父親,是那種一輩子呆在井底也不會覺得無聊
的哲學家型別的人。 至少在我離開北朝鮮的土地時,爸爸是希望我過沒有負擔、不會後悔的
生活的。哥哥在光州學生事件後受傷了,之後有一段時間躺在病床上。因為後遺症,嚴重時
連續幾天動也不能動。最後,年級輕輕的—我還在東京上大學的時候—就死了。
我去日本後,哥哥還會經常給我寄錢,然而我卻再也沒能見他一面。聽到他去世的訊息,
我十分悲慟。小時候我們弟兄兩個除了自尊心都很強之外,外貌和性格差別都很大,不同的
還有從父母那裡得到的愛的程度。媽媽喜歡哥哥,但是爸爸認為我與哥哥不同,對我評價很
高,很愛護我。爸爸對兩個姐姐也很看好。二姐雖然沒上過學堂,但是自學也達到我和哥哥
差不多的水平,不僅朝鮮語很好,日語也達到能閱讀的程度。二姐很喜歡我,與大姐相比,
我也更喜歡二姐。哥哥常常打我和二姐,我和二姐打不過大哥,就聯合起來。雖然都是兒時
的事,我和姐姐還是更喜歡爸爸,因為爸爸不像媽媽那樣常常包庇哥哥。 當時冬天是漫長、
讓人討厭的季節。村裡人一到晚上就會聚在我們家裡,不來的只有那些賭徒。他們在客廳裡
聊天,講故事。所以很多故事我會聽許多遍,因為同一個故事在不同人之間傳來傳去。 村裡
人之所以來我家還有一個原因,那位村裡姓任的地主家是不能去的。任姓人家信仰基督教,
不情願佃農們找來。佃農家裡沒有足夠的煤油,而我家充足一些,還有些故事書。每天晚上
都玩到很晚需要很多煤油的,母親也有些不樂意,但是母親喜歡一村人聚在一起,即使心疼
煤油也從來沒有表現出來。我喜歡聽故事,常常躺在二姐懷裡聽著聽著就睡著了。 我六歲時
開始學千字文,後來又讀了古典小說《張翼星傳》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