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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王有意應允,虞從舟反而愈是心憂。齊國強大,又與秦國相距最遠,趙韓魏三國隔在齊、秦之間,為何此時,齊王反而想要聯合五國攻秦?此中必有蹊蹺。
一路左思右慮,及至回到府中,虞從舟習慣性地走到小湖邊,在假山上揀了塊石頭坐下。他心中思慮不定時,總喜歡在這假山上獨自安靜一會兒。
假如他是齊王,為何要走這一步棋?他默默地想著。很有可能五國攻秦只是名頭,乘其餘諸國混戰時、齊欲搶佔宋國才是真著。雖然表面上由趙王指派合縱長,但此次既然是齊國牽頭合成這五國攻伐之勢,若能勝下秦國一郡半地,好處仍然是齊國獨大。若反而聯軍敗給秦國,齊國與秦之間有趙韓魏三國隔擋,絕不至受挫,趙、韓、魏卻不能全身而退。
想到此處,他心中不免愈發煩憂。王所想的也並無錯,秦國日漸強大,雖然此次五國攻秦並無取勝的把握,但若錯過這次合縱,或許將來再沒有可以抗衡秦國的機會。只是齊王私心險惡,又如何避得?
他習慣性地以無名指和中指不停揉按在額頭,眉間痠痛,卻仍不可解。
一陣桂花香飄過,若有似無,那香甜的味道很像昨夜讓他心悅的小糖球。他忽然想起,白日裡,楚姜窈嘲他變老變醜時,他賭氣從她腰間偷偷解下的小錦袋,不禁疏朗一笑。
他伸手從懷間那錦袋中摸了個糖球,扔進嘴裡。仍是那般糖絲如酥,纖細不斷,入口甘甜,令他煩擾的心情清潤了些許。
但忽然聽見假山高處竟有人嚷了聲,「你偷我銀絲糖吃?!」
他聞言一愣,抬頭找尋,竟是楚姜窈坐在假山上更高的一塊石上。原來她比從舟來的更早,之後見他也走上假山,不想被他看見,便借著夜色坐在原處,不響不動。
從舟臉上忽然帶了些靦腆。楚姜窈與他橫眉冷對慣了,而他現下那實誠摸樣,就像偷跑出私塾的學生被師傅逮了個正著,反倒讓她覺得好不習慣。更受不了的是,他想要將糖還給她似的,竟把糖從嘴裡拿了出來。
那糖只剩老鼠藥那點大了,還沾著他的口水,她正擺手說 「罷了罷了」,不料從舟仔仔細細、左左右右把那糖審看了一番,忽然嘴角一揚,眼神換了絲挑釁道,
「偷?這裡面花生、芝麻、桂花,哪一樣不是我府上的?」
說罷,他將糖一拋,劃過一道弧線,正正落入他嘴中。他大喇喇地嚼了兩下,沒了,便伸手從懷中拿出她的小錦袋,又挖了顆出來,繼續開嚼。
他看見楚姜窈一臉驚詫、摸了摸腰際,才發現原來樣品加包裝、整個都被他拿走了。她撅著嘴,沒話說,直直瞪著他。
從舟邊嚼邊笑,打量著袋子說,「哦,原來連這錦袋也是我府上的。」
只是他正淺笑間,忽然如鯁在喉,臉色痛苦,雙眉緊緊繞在一塊,平日一向飄逸俊美的臉龐,頃刻間皺亂了風流。
那糖心不知怎的居然如此之苦!
楚姜窈終於等到這一刻,不禁歡暢淋漓地笑起來,「這苦心可是龍膽草、蓮心、苦參,一起熬的哦,煞費我苦心呢 」
她一語未完,被自己的笑聲嗆斷,咳了幾下子,又忍不住「咯咯咯」地笑了起來。
從舟被滿口苦澀淹得說不出話來。她爽氣的笑聲,在他聽來,如此沒心沒肺!
那笑聲極具穿透力,刺得他火大。但轉念一想,這似乎是她到虞府後第一次笑出聲來。這般想著,倒漸漸覺得她歡快的聲音,像流星的華光墜入水波一般、風流旖旎,清聆悅耳。
他嘴裡含著苦澀,眼中卻泛起暖意。
楚姜窈忍住笑,得意地說,「早發現你拿過我糖了!所以今日,先下手為強,故意放了幾個苦苦的進去,苦得夠爽夠勁麼?呵呵 」
他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