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吹花嚼蕊弄冰弦(二)(第2/3 頁)
她賭氣將玉簪往她手裡一拍,氣道:“小氣鬼,我不要了。”
怒意將她的臉燒得如蘋果一般,落春憨憨一笑,將簪子收好。
楚雲汐正鼓著嘴生氣,落春倏爾又朝梨林的方向指了指,手指放在耳邊做了一個“聽”的姿式。
她凝神諦聽,果聽得密林深處傳來叮鈴咚隆的清新小調,她那是還不知是古箏獨有的樂聲,還以為是父親請的能工巧匠在林中引注的流水呢。她焦急地想要過去看看,像完成任務似地急匆匆掃完一碗冰糖紅棗薏仁粥,放下碗勺,拔腿便跑。落春苦於不會說話,想要提醒她加件衣服再出門都不能夠了。
楚雲汐鑽進梨林裡,腳下是綿綿的青青小草,頭頂是翩翩的炫綵鳳蝶,眼前是紛紛的白梨花瓣,耳邊是嗡嗡的灰黃玉峰。她一會兒站在樹下捧拾從樹上落下的花瓣,一會兒踮著腳撲捉在花朵間流戀蹁躚的蝴蝶,一會兒又雙臂掛在樹枝上搖搖蕩蕩地嘻嘻哈哈。她一邊酣暢淋漓地暢玩,一邊悠悠然然地隨意走動,到了林中空地時,樂聲鏗鏘收尾戛然而止。
林中傳來一個陌生男子和母親的對話,有陌生人在旁,平日裡瘋鬧慣了地楚雲汐難得羞怯一次,轉身躲到大樹後,扒著樹幹,偷偷地探著小腦袋,向外張望。
“彈得不錯,還像當年一樣好。”
“哥哥謬讚了。”
白蕎話音剛落。陌生男子突然縱情長嘯一聲,震得樹枝頂端的一簇花球好似成熟的石榴果實從中間裂開,花瓣如石榴子紛紛墜落,似傾盆大雨瓢潑而下,灑了楚雲汐一頭一臉,她抖落腦袋上的花瓣,驚訝道:“這人真厲害,嗓門眼好大啊。”
男子忽又輕聲淺笑道:“小丫頭捉迷藏很好玩嗎?。”
楚雲汐嚇了一跳,過會兒才明白他竟是衝自己說話呢。奇怪他是怎麼發現自己的。?她磨磨蹭蹭地從一棵樹後面挪到另一棵樹後面,像做了虧心事的小偷,躲躲閃閃地不好意思見人。
白蕎撲哧一笑,招手叫楚雲汐過來道:“鬼丫頭過來,還不拜見大舅伯。”
楚雲汐耷拉著小腦袋,低頭走到男子跟前,自上到下慢慢抬頭,只見那男子寬袍大袖,秋香色長衫,外無腰帶,只鬆鬆散散的罩在身上,披一件駝色外袍,衣帶散在腰部,背一把黑布包裹的玄鐵重劍。她歪著頭天真無邪的眼眸中映著男子的容貌:身高九尺,形容清癯,墨黑美髯,風姿疏朗,一對濃眉翹似鳳尾,兩隻眼睛朗若明星。雖年逾三十,額頭眼角盡染滄桑,但卻絲毫沒有損害其如少年般風流灑落的英氣。
他一把抱起楚雲汐,驚喜對著白蕎說道:“呵,這便是我的小侄女,恩。跟你小時候一樣漂亮。”
白蕎點頭羞赧一笑,算是預設,遂又吩咐女兒對大哥見禮:“雲兒,這是你大舅伯。”她指著男子道,“你大舅伯是孃的大哥,他和娘一樣都姓白,單名一個‘驁’字,白驁是你大舅的名號,絕不可以隨便呼叫。以後見到你大舅伯要記得行禮,不可沒大沒小。”
白驁對於這些繁文縟節反倒沒有妹妹那般嚴肅。他抱著楚雲汐坐在空地案桌前的空席上,從桌子上抓了幾塊點心遞給小侄女親切得問東問西:“來,雲兒,跟大舅伯說說你在這裡過的可好啊?都學了些什麼,玩些什麼?你爹疼不疼你啊?”用美食與小孩子套近乎,幾乎百戰不殆。楚雲汐因為怕生而撅起的小嘴逐漸展平,慢慢地有了弧度,漸漸地和白驁咿咿呀呀地聊起天來:“很好啊,爹孃可疼我了,我還學了好多東西,《論語》、《詩經》、唐詩,接下來爹說還要教我四書五經呢。”
白驁笑逐顏開的臉因楚雲汐後面這幾句回答的話而垮了下來,他虎著臉,憤慨地拍腿嚷道:“哼,我就知道跟著楚義濂那個酸儒學不到好東西。我平生最討厭那些滿嘴之乎者也地儒生,尤其是整日裡盤算想要為官做宰的迂腐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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