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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汗,已改元革歷。四王敗陣遭禁,六王迫釋兵權,羌羯兵力已悉數落於大汗手中,內患已除,怕是近日便有大動盪了。只是公主一旦露面,誰還敢讓您去當細作?”
“齊將軍此言差矣。須知此事無論如何陛下也是不會答應的,那麼我們若是要逆他的意,便是抗旨欺君。試問軍中八萬人,誰擔得起?”她長吁了一口氣,淡然道:“只有我可以。若當真遇著須用上將軍之計的情況,那麼由我出面,一則可以振奮軍心,二則陛下在這個關頭立了個莫名的公主,也不會落下話柄。”
齊浦青眯起眼打量了她許久,方輕笑道:“公主,據老夫所知,陛下這幾年雖是真心待你,但畢竟離多聚少,又是虛實莫辨,此舉於你沒有半分退路,你就不怕老夫其實是陛下的說客嗎?”
她一挑眉,唇鋒略勾,曼聲道:“雖則這些年相處不甚愉快,嘴上逞能,但虛實之數其實心中早有定論。他既然想要坐穩這個位子,不管是不是為我,我都會幫他。”
“為什麼?老夫以為公主是個不做賠本買賣的人。”齊浦青問道。
她沉默了片刻,方徐徐道:“愛他,不是讓他為我失去什麼,而是讓他得到什麼,他想要,我便成全他。”
齊浦青不禁撫掌大笑道:“老夫輔佐陛下登上了皇位,看中的便是他的潛質,而他所擇之人,也確然不同旁人。”
“帶兵打仗我不懂,我只懂人心。將軍若是敗陣,尚可捲土重來。若是我算錯了一步,便萬劫不復,所以我從來沒有退路,只能一直賭到底。”她淡然說道,旋即又微微笑了笑,說道:“所幸一直都賭對了,但願這次也一樣。”
“但願如此……”齊浦青沉聲說道。
告別齊浦青後,她便一人立在門邊,默然遠眺。夜幕已降下,又紛紛然下起雨來。憑著屋內零星的燭光,她依稀看見遠處有人走來,青藍參差,交織出一片碧空湛海,便是夜雨深深也遮不去這抹清新。他撐傘自雨中來,她倚門一笑,相隔遙遙,頓作一脈相思散開,冷雨含情,亦驀然暖了起來。
十月十四日,她獨坐於房中冥思。坐實了前朝公主的身份,倒反而閒著無事了。捲簾而望,想起初見時那幾位將軍驚異的神色,她不禁擰眉。林宸封雖不問緣由,但聰明如他,她還是怕他猜出了自己的目的。
雨斷斷續續下了幾日,羌羯按兵不動了五日,今日終於出陣了。遠望是石牙山脈,起伏如怒濤,在雨中肆無忌憚地軒邈向天,鋒利如刃的山尖似要刺破青冥般張牙舞爪,密集的山色隨烏雲壓陣,堆疊著向沐雨城湧來。沐雨城與石牙城一衣帶水,僅隔一面明月河。河水自沐雨城流入夏涼境內,雖則山前雨水豐沛,然隨雨季的推移,枯水期亦將至了。
對著陰霾的天色,她心中暗歎了一聲,只望一切順利,莫徒生事端。
近黃昏,軍中才掀起一陣人潮。成批的戰馬倉皇歸來,即便是相隔甚遠,她也清晰地聞到了空氣中濃重的血腥味,催人慾吐。沙場上萬事莫測,是贏是敗尚不可妄下論斷,又況乎一兩場勝敗於初陣之局乃是平常事,她不敢貿然去詢問,只是坐在屋中靜待。
上燈了,燭淚一滴滴滑落,雨依舊紛紛然下個不停。糾纏於雨水中的血腥氣息變得潮溼陰冷,這場喧鬧持續了兩個時辰仍不曾停歇,她心中已依稀猜到了結局,靜寂了五日的羌羯,終於展露了鋒芒。
二更天已過,似乎今日是等不出什麼結果了。她正打算就寢,門外卻又響起了匆忙的步履聲,是齊浦青。
齊浦青的面色並不好,雖不是他出陣,卻比親臨戰場更侷促。她伸手示意他坐下,摸了摸茶壺,已涼透了。燈燭且盡,她又添了一支,幽暗的火光裡,齊浦青的侷促被放得更大。
“齊將軍,到底是怎麼了?如此心神不寧……”她淡然問道,齊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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