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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康被侯夫人掐住七寸了罵,他平生最不願聽到的就是別人說自己的兒孫不爭氣,偏偏侯夫人還專往他痛處去戳,薛康之所以要支援薛冒科考,為薛清歡奔走上學堂,就是想幫他們鍍一層金,將來好在這人才濟濟的大京府中混下去。
可現在,歡姐兒的路已經被侯夫人堵死了,有她在,歡姐兒這輩子都別想在大京府上到學堂了,將來議親時,市井出身之事定然還是會被拎出來議論,真正有名望的人家,哪會找這樣的兒媳。
將來若他們父女過的不好,人家只會說他這個當父親,當祖父的無能,想到這些,薛康就氣不打一處來,抬起一腳,就踢翻了耳房中間的屏風,四頁屏風斷了兩頁。
侯夫人好整以暇的看著他發瘋,也不制止,甚至看到薛康這樣,她還有點享受,這些天在薛清歡那裡受的氣,總算在薛康身上掰回來一點。
太痛快了!
「哎呀,我要是你啊,現在就不急著發脾氣,再去問問民間的那些女學私塾,說不定你給的錢多了,人家也能不在乎人品道德,收了你那寶貝孫女呢。」
侯夫人說風涼話不怕閃舌頭,巴不得薛康更加生氣一點才好。
「你給我閉嘴,你……」
薛康指著侯夫人正要再罵一輪,卻聽外頭傳來管家的聲音:
「侯爺,外頭有個女先生求見,說是尚賢院來的,院長有親筆信要面呈侯爺。」
屋裡忽然一陣寂靜。
薛康看了一眼侯夫人,問道:「你連尚賢院都打招呼了?」
侯夫人一愣:「我犯得著跟那裡打招呼嗎?」
「那人家來幹嘛?」薛康不信。
侯夫人這回答的很真誠:「我怎麼知道。」因為她確實不知道尚賢院的人怎麼來了。
薛康心中存疑,沒耽擱就去了,管家已經把人請到了前院會客廳中,薛康一到就看見一位身穿尚賢院服侍,戴著女冠的女先生站在中間,她身姿挺拔如松,舉手投足都是一股皇家書院的氣派。
聽見腳步聲回頭,看見薛康,女先生上前行禮:
「參見侯爺。」
薛康愣愣的虛扶一下:「先生免禮。不知先生今日所為何來?」
女先生直起身子後,將手中的一封書信呈送到薛康面前,說道:「這是院長的親筆書信,侯爺請過目。看完您就知道了。」
薛康接過信封,半信半疑的從信封裡抽出信紙,將之展開從頭到尾閱讀一遍,然後……因為不敢相信,他有捧著書信走到門邊,讓更充足的日光照在信紙上,清清楚楚的重新閱讀了一遍,重新讀一遍的結果表明,他第一遍並沒有看錯。
這與其說是一封院長給他的親筆書信,不如說是院長親自書寫的邀請函,院長邀請安樂侯府四小娘子薛清歡於五日後,親赴尚賢院接受最基本的考核。其原因院長也在信中說明,院長說,她曾受過薛清歡的幫助,十分確定薛清歡是個品行端正,心地善良的好學生,所以,尚賢院願意為她破格降低考核標準,希望她準時參加。
薛康看著那白紙黑字,心情有些複雜。
怎麼說呢,就算薛康內心也很希望薛清歡能夠上到學堂,但是卻從來沒有為她考慮過尚賢院,因為無論從哪裡看,薛清歡的水平連尚賢院的門檻都摸不上。
所以一開始他就沒把尚賢院列在考慮之中,可是現在,所有他覺得可能的地方全都拒絕了他,而他覺得絕對沒可能的地方卻遞來了橄欖枝。
這前前後後加起來最多兩個時辰的功夫,薛康的心情從上到下,從喜到怒再到喜不自勝,反反覆覆,來來回回。
「這,真是院長寫的?」薛康仍舊有那麼一點不敢相信。
女先生指了指信封上的紅戳:「國子監發出的文書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