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風雪兼程求學路(第2/3 頁)
飛不起來,老老實實待在人們準備好的袋子裡。等這些蟬蟲拿到廚房,女主人會把蟬的腿腳和剩餘翅膀祛除乾淨,用冷水淘洗幾遍,然後火燒熱油爆炒,便是桌面上一道上好的美味。
不過對於何朵這些上學的孩子而言,捉蟬僅僅只是好玩的心理,拿到手裡嚇唬它一頓也便放了。等輪到何朵獨自一人去學校時,她便不敢過於張揚,因為山裡頭除了這些蟬,蛇也不少。何朵已經不止一次和呲溜一聲從腳下竄過的蛇蟲擦肩,除了後背冒出一陣冷汗,呼吸驟停一下,她便再不能讓自己發出任何過於驚愕的訊號。否則這些蛇知道了自己害怕它們,反而會氣焰囂張。
“你手裡拿著個條子,邊走邊敲打,蛇聽到這麼大的聲音就跑遠了。”
何朵覺得母親的建議不錯,於是每次爬山時手裡都會拎著一個細木棍,一邊大聲哼著不著調的曲子,一邊在路的左右敲敲打打,用以嚇跑蛇蟲。果然這一招效果不錯,蛇是沒再見過了,蜥蜴壁虎之類倒是嚇跑過不少。不過蛇也怕人,紅西鄉這一帶大多是捕食兔鼠青蛙的土蛇或者菜花蛇,因此三年來何朵的求學之路還算太平,反倒是冬天的時候要困難的多。
黃土高原的冬季,氣溫多在零下十幾度,即便出門時穿上最笨重的棉衣,裹上最厚的帽子圍巾,那露在空氣裡的臉也依然要忍受刀割般的冰冷酷寒。這時爬山對人們來說就是個既艱難又滑稽的事情。厚重的衣物令人邁步費力,如果腳底打滑,整個人也會如同笨拙的大熊般重重地滾到一邊,畫面實在是既緊張又好笑。不過爬山也有好處,只要堅持走上一段路,身上就會暖熱起來,寒冷也就不戰而退。前提是不要遭遇大雪。
北風捲地白草折,適用於北方所有植被覆蓋的地區。雪不下則已,一下起來便會如靜態的天幕,紛紛揚揚、綿綿不絕。漫天飄揚的雪花把整個大山圍成一個恆溫的空間,一旦哪個地方撕開口子下起來,就整個天地間便會淅淅索索沒完沒了。
雪花沒日沒夜地悠然飄灑,姿態甚是怡然自得。帶著手套接幾片雪花,會發現它的邊稜比六角霜花還要既多又大。那些動畫片裡看到的雪花造型,和這裡的相比亦是小巫見大巫。雪花落在手心裡,好長時間都不會化去。出門上趟廁所的功夫,頭頂會積上一層薄薄的雪花,待到家門口時輕輕晃一晃腦袋,雪花簌簌抖落,頭髮乾爽如初,畫面相當解壓。
雪天是村民溝通友誼的最佳時期。灰白的天地間寂靜無比,除了兀自飄揚的雪花,再無任何生命活動的痕跡。人們早都齊刷刷鑽到屋裡,女人圍著炕頭嗑瓜子嘮嗑,男人則耍起撲克牌小賭怡情,動物們更是早早地躲到地洞裡休眠。遠處那一條條高低綿延的山巒整齊地穿上白衣,手邊的枯樹茬子和灌木則紛紛頂著冰凌,整個世界都是白雪的專場,視力所及之處皆是銀裝素裹,好不孑然,整個時空給人一種不可侵犯的絕世之美。這時反而可以清晰聽見雪落下的聲音,只要稍微用心一點,甚至能分辨出雪花在空中綻開和飄落時的不同音律。
雪停之後往往要到次日。早起推開門窗,迎接你的會是一片雪白的童話世界。男人們早已拿著大掃帚在自家院子裡掃出一條人行通道,再用大鐵鏟把其他地方的積雪高高地堆在一起。不過何朵更喜歡踩著有雪的路子走,那吱呀吱呀富有韻律的節奏聲總是歡快異常,鬆軟的雪花也會讓腳感更加柔軟。一腳下去,積雪沒過鞋面,瞬間滲進鞋子裡,絲絲的冰涼蓆卷腳底,好不刺激。趕緊跑到院牆或者大樹旁邊,倚著身子脫鞋抖出雪渣。回頭看著潔白雪地裡專屬自己的那排腳印,又可以腦補出很多翩若驚鴻的神話故事。
雪往往要大日頭曬上三四天才能真正消解,如果白天裡積雪沒有消融完,到了晚上時,緊挨著地表的那一層雪水就會凍結成冰,冰上依然覆蓋著未融化的積雪。雖然遠遠望去還是白雪皚皚的路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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