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賢王的陵墓將與帝陵緊緊相連,炎靖不能封他為後,但他用這最尊貴的方式將他留在身邊,無論生死,他,都將是離帝王最近的人。
“大師的好意,層秋心領了。九州圖畫,我雖不曾親見,卻都在心裡。”他微微笑著,笑裡流轉著愛與溫柔,讓他慘淡憔悴的容顏顯出驚世的美來:“我答允過陛下,無論生死,都不離開他,不讓他一個人寂寞孤單。”
拙塵愣愣地看著他,良久嘆息一聲:“炎靖得你,蒼天待他,何其厚也!”
林層秋淡淡一笑:“蒼天待層秋也並不薄。”
拙塵搖頭,看他許久才道:“阿彌陀佛,有一件事,貧僧自知不當說。但若不說,又如魚在鯁,難受異常。貧僧想請林相來決斷。”
“大師請講。”
拙塵目光如劍盯住林層秋,一字一句道:“炎浩在你身上落了毒,就在八年前。林相今日之危,皆起因於此。”
沒有拙塵預料中的震驚,林層秋只淡淡道:“我知道,是離朝皇帝用來暗殺朝臣的一種毒藥,能令人不知不覺之間,衰弱而死。先帝對我用的分量很輕,才讓我苟延殘喘至今。”
拙塵無限驚疑:“阿彌陀佛。此毒無名無解,歷代離氏帝王私下喚作善始善終。若有王侯朝臣才大功高,難以鉗制,就暗中賜以此毒,短則數月,長則數年,必定纏綿病榻而死,無有形跡。貧僧熟研此毒,十二年前對炎浩下的毒中也有此毒。即便如此,也是月前方診了出來。林相又是如何得知?”
林層秋微微一嘆:“層秋自有知處,心中也並無怨尤。請大師不要追問,也不必為我不平。”
他說到這裡,精神已極是倦怠,心口處越發沉悶,幾乎有些喘不過氣來。拙塵見他微微蹙眉,知他難以支援,道:“阿彌陀佛。林相可要休息一會?”
林層秋微微點頭。拙塵小心扶他躺下一些,卻在他背下墊高:“你心脈日益疲弱,已不能完全平躺。再過月餘,即使入睡,也再不能臥躺。”他頓了頓,又道:“貧僧決意留下來。炎靖若無察覺,待你生產之後,貧僧自會離去;炎靖若有察覺,也不過一死而已。拙塵生平最不願負了人情,你有贈琴之恩,貧僧願以死相報。”
林層秋知他甚深,只嘆了一嘆,也不再說什麼,正要沉睫睡去,腹部卻猛地抽痛,比前些日子都來得劇烈,好象兩個孩子在肚子裡打架一般,一時哪裡顧得許多,雙手就要捂住腹部,一動之下折斷的右腕亦是一陣鑽心疼痛,兩痛交加之下,冷汗沁出,不由一聲悶哼。
拙塵扔開本欲給他蓋上的被子,右手切脈,輕輕枕在林層秋腹上凝神細查,片刻直起身來:“阿彌陀佛,林相吐納太微弱,胎兒就要躁動。前些日子的腹痛,想來也是這個原因,貧僧無能,竟到如今才明白。”說罷,從一旁藥箱裡取了銀針炙草來,就燭火上一併燒了,轉回榻前,道:“林相,貧僧在你腹上落針,可緩你疼痛。”
林層秋已滿面冷汗,頸項之間也是一片淋漓,聞言強睜開眼,斷續道:“我、不要緊,不要、傷了、胎兒——”說罷死死咬牙,忍過一波波痙攣一般的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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拙塵解開他裡衣,只見那彭隆的腹部偶有微顫,白玉一般的肌膚上已一層細汗。再無遲疑,看準|穴位,迅即下針。施行完畢,才一邊替林層秋拭汗一邊道:“你放心,炙草性平,可補心血不足,振益心脈,且能平緩腹中攣痛,對胎兒並無害處。”
腹中疼痛果漸漸緩了下來,林層秋睜開眼來,望進拙塵一雙關切擔憂的眼,心下感激,握住拙塵的手,勉力一笑,弱聲道:“已經好多了,多謝——”
他話意未竟,一陣狂風來,桌上燭火竄動,殿中光影剎時分疊錯亂。
越過拙塵的肩,林層秋望見炎靖立在殿前。陰影交錯中,看不清容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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