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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魏媽媽跌跌撞撞地跑過來,到了魏寧跟前,一言不發,只是死死地盯著他,接著,顫顫巍巍地伸出手,啪地一聲在魏寧臉上用力甩了一巴掌,“你這個化生子,生下你就是跟我來討債的,啊,你是要把我急死啊,你這個禍害,我怎麼就把你這麼個東西帶大了,從小到大沒一天讓我好過的啊——我命苦咧——”魏媽媽扯著魏寧的衣領埋在他胸口上就嚎哭了起來。
魏寧的嗓子在水裡壞了,這時候說話跟扯風箱一樣,嘶啞難聽,“媽,您看我這不是沒事嗎?”
魏媽媽一聽,立刻抬起頭,這回沒甩巴掌,而是一掌打在了魏寧的胸口上,“去了半條命了還叫沒事,你是非得斷胳膊斷腿你才叫有事是吧?我看我是指不上你養老送終了,你什麼時候再來這麼一出,媽就乾脆先死在你前頭,也免得白髮人送黑髮人——怎麼就這麼不聽媽的話啊你——”
魏寧不敢頂嘴,只是捂著胸口,皺緊了眉頭,哼哼了兩聲,做出一副痛苦不堪的樣子,魏媽媽一看,遲疑了一下,“真打疼了?”魏寧抽著冷氣,點頭。
魏媽媽抹著眼淚,在自己剛才打的那地方輕輕揉著,“你啊,什麼時候做事的時候能帶帶腦子,自己也就比旱鴨子好那麼一丁點兒,也敢下水去救人,你是不記得你十五歲時發生的事了?發高燒在床上躺了大半個月才好,媽害怕啊——”說著,又哭了起來。
魏寧柔聲哄著他媽,“媽,你看我不是沒事嘛,你兒子福大命大,水鬼也不敢收我,好了,媽別哭了,邊上人都要看笑話了。”
魏媽媽抬起頭,擦乾淨臉上的眼淚,沒說話了。
醒了好一會兒,魏寧都沒來得及問落水那孩子到底救上來了沒有,這時,有一對中年夫妻走過來,那女的滿臉帶笑,“阿寧啊,我家阿東真是搭伴你撿回來了一條命,回頭到我家吃個飯啊,我們一家子都承你的恩!”那男的搓著手,一臉感激地憨笑。
魏寧心裡鬆了口氣,救上來就好,救上來就好,“沒事,孩子落水哪能看著不管的,你們也別放在心上,都是該做的——”
幾個人親親熱熱地說了一會兒話,那兩夫妻到底是擔心剛落水的孩子,在掏心挖肺、翻來覆去的感激話說得差不多了之後,就急忙忙離開了。
魏寧也被扶著,回了魏莊。
留在小溪邊的,只有凌亂的腳印,折斷的樹枝,殘落的敗草,髒汙的泥濘,以及渾濁的溪水,那溪水中,有水草搖曳,慘白的手若隱若現,過了一時半刻,溪水依舊清澈見底,游魚穿梭其間,一派寧和。
魏媽媽在猶豫了一會兒之後,還是讓魏寧回了魏三嬸家,按她的話就是這事情都做了一半了,沒半途而廢的道理,等會兒我把家裡的老母雞殺了燉個湯過來看你。
魏寧苦笑了一聲,只能是自己媽想怎麼樣那就怎麼樣,魏莊裡的人也散了,留下一個魏時照顧他,魏時把他扶到了自己房裡,奇怪的是,魏莊鬧了這麼大的事,魏三嬸卻連個影子都沒見著,家裡也沒人,不知道做什麼去了。
魏寧躺在床上,還是覺得不太舒服。
魏時打量著他,“我給你抓一副寧神驅邪的藥。”說完,蹭蹭蹭地跑開了。
此時,魏寧躺在溫暖的、散發著陽光味道的床上,有些恍恍惚惚,最後他見到的到底是什麼?莊周曉夢迷蝴蝶,是真是假已經傻傻分不清了,魏寧疲憊地用手搓了搓臉上已經有點發僵的肌肉,“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他喃喃地說。
就在他發呆的時候,魏時又衝了進來,拿著一碗水遞到他面前。
魏寧皺著眉頭“這是什麼?”碗底下一些黑乎乎的東西,看起來真讓人噁心,還要這麼喝下去,不弄清楚他不安心。
魏時如數家珍地掰著手指頭,“有房簷上積年的土,有泡過古代銅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