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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他進來的男子退下後,又進來一個模樣標緻的侍女,用託盤端著一盞香茶。戲樓裡並不冷,但這侍女也穿得太單薄了些,上身一件豆青色的圓領窄袖衫,領口很低,露出大片粉膩肌膚,下身一條白紗裙,裙底露出紅繡鞋尖,渾身透著一股甜香。
她向談璓盈盈一笑,俯身放下茶盞,露出領口裡的一痕雪脯與桃紅抹胸。紅白相間,峰巒起伏,極是醒目,叫人想不注意都難。
談璓沒動那茶,看著戲臺上,目不斜視。
姐兒也愛俏,侍女見這位客人穿著考究,容貌俊秀,眼角眉梢不覺捎上幾分春意,柔聲細語道:「公子,奴替您捏捏肩罷。」
談璓道:「你下去罷,不用伺候了。」
侍女一陣失望,福了福身,自去別處招攬。
她走後,臺上的小生道:「小姐,我與那探花郎一個地下,一個天上,你這番情意如何敢當?」
旦牽著他的衣袖,含情脈脈道:「哥哥,自古人間有情痴,奴不愛探花郎,不愛黃金屋,舍了高堂節義千金裘,甘願與你去天涯。」
這戲詞聽來耳熟,這橋段似曾相識,談璓又聽了一會兒,確信這齣《金釵記》說的就是潘小姐逃婚之事。
時隔兩年,此事竟已編成崑曲從江北唱到了江南。
如今編戲的人都這般沒有新意嗎?
天字一號間裡,於燕燕看著臺上,蹙眉道:「怎麼又是這齣戲,這潘尚書的閨女和情郎私奔都兩年了,孩子只怕都生下來了,還唱人家,煩不煩?」
「婢子也不覺得這齣戲有什麼好的,男盜女娼,真不要臉!」侍女淇雪一口吳儂軟語,神色鄙夷。
「話也不能這麼說。」於燕燕先說的官話,這時也換了吳語,道:「婚姻雖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真要和一個不喜歡的人待一輩子,這又是何等折磨?我看這位潘小姐倒是個很有主意,有膽識的姑娘,只是拋下父母,未免不孝。」
淇雪道:「可這探花郎前程似錦,門當戶對的,潘小姐究竟為何不喜歡人家呢?」
於燕燕笑道:「這個誰知道呢?沒準探花郎不能人道呢。」
第三章 紈絝子弟
淇雪把臉一紅,嬌嗔道:「主子,婢子看您跟那些爺們都學壞了。」
這兩年薛家的生意盡歸於燕燕掌管,她是天生的商人,又深得薛凝運真傳,在男人扎堆的商場裡混得風生水起,言行舉止自是不同於一般的女子。尤其薛凝運去世後,她更加沒了顧忌,時常女扮男裝出入歡場,看舞聽曲,渾似爺們兒一般。
見淇雪這個樣子,於燕燕笑意更深,拉了她的手道:「小蹄子,看把你臉紅的,來,讓爺嘗嘗你嘴上的胭脂。」
薄薄的壁板擋不住兩邊的聲音,談璓聽見這對主僕的對話,想不到是兩名女子,畢竟來這地方聽戲的女子實在是鳳毛麟角,且於燕燕聲音清脆,隔著壁板聽來更像是少年,便以為是哪家的少爺帶著婢女來聽戲。
聽他說潘小姐是個勇敢的姑娘,只是拋下父母,未免不孝,談璓還頗為贊同,再聽他說探花郎不能人道,一口氣湧上來,忍了又忍,沒有過去找他算帳。戲終究是聽不下去,負氣離開了雲清樓。
於燕燕吃著八寶盒裡的點心,忽道:「聽說新來的知府就是那位探花郎,算日子,他也快到任了。這齣戲以後想聽也聽不成了。」
淇雪詫異道:「他要做我們的長官?但不知他是個什麼路數,好不好相與?」
於燕燕道:「我都打聽清楚了,這位談大人喜歡字畫,正好老爺收了一屋子的字畫,回頭挑幾幅送給他,保管他滿意。」
談璓回到客棧,掌櫃的見他回來得早,道:「談老闆,戲唱的不好麼?」
談璓搖了搖頭,道:「我回來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