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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假定人與人之間的看法和想法相似之程度較大。在實行極權的地區,如果支援獨裁的團體內有的分子不是獨裁的首領所親自熟悉的,那末獨裁的首領便從事訓練,使這些分子與一天到晚跟隨他的人是一樣的:一樣地想,一樣地說,並且所想所說就是同樣的題材。這樣,獨裁者便可使這些分子與他自己同化,使他們都和他自己一致。當然,這類底辦法,要施之於精選的幹部是可能的;如果要在世界規模上來施行,則似乎不可思議。同樣,要在世界規模上實行集體制度,勢必困難重重。所有的社會主義者一致認為,資本不應屬於個人,而只應屬於國家所有。(但是,彼輩不知,在實際上,這類所謂的“國家”,常為一個專政的黨所壟斷,或為一個獨裁的人所劫持。結果,所謂“財產收歸國有”無異於收歸黨有或私有,例如現代共黨。——譯者)即使在國家以內,很少社會主義者敢於主張,應須剝除比較富有的區域之一部分資產,來幫助比較貧困的區域。複次,社會主義者對於國內人民所提出的諾言,並不能施諸國外的人。(英國就是如此——譯者)
集體主義的哲學有一項內發的矛盾。這項矛盾就是,當集體制度以人道主義為根據時,充其量只能在比較小的團體以內實行。因為,人道主義的哲學是從個人主義裡發展出來的。(嚴格言之,一強調集體,就無人道可言。有而且只有從個人出發才能講人道。——譯者)直到現在為止,在理論方面,社會主義是國際思想的。然而,一旦社會主義付諸實踐,無論是在蘇俄或是在別的國家,社會主義立即蒙上強烈的國家主義的色彩。當最大多數西方人士想象“自由的社會主義”不過是純理論方面的東西時,在實際上任何地方的社會主義都是極權主義的。一行極權主義,當無人道主義可言了。為什麼如此,理由之一,乃如前述,吾人須知,集體主義不能容忍自由主義的廣泛的人道主義;而只能容忍極權的特殊主義。(特殊主義,乃今日世界各部分隔膜、誤解、猜忌之一源;對內而言,則為進步之一大障礙。——譯者)
如果有人認為“社群”或邦國先於個人,如果有人認為社群或邦國有其自己底目標,而且這一目標獨立於個人底目標,並且又超越於個人底目標,那末,只有為與社會或邦國底目標相同的目標而作工的個人,才能被認為是這個社群或國家之一分子。如果有人對人採取這一種看法,那末一定得到一種結果。即是,只有這個人為政府所承認的共同目標而工作時,那末他才被尊重為團體之一員,而且,他整個的尊嚴,並非因他僅僅是一個人而得來,而是因他乃此團體之一員而得來。(這就是個人在極權邦國中的適當位置。這,在思想背景上,與黑格爾底邦國理論若合符節。黑格爾在此所提暗示,對於極權統治之建立,誠有不可沒之功也!——譯者)人性底概念,以及各種形式底國家主義,幾乎全為個人主義的思想之產物。可是,在集體主義的思想系統裡,是沒有這種思想容身之地的。一個社群要實行集體制度,只能擴張到各個人目標都相同的那一範圍。我們又須明瞭,助使集體制度擴張的因素,都是特殊主義的因素,而且這種因素是具有排他性的。(所見深刻而透徹——海光)
一個人在偉大的團體之中,往往感到自卑。所以,只要在一團體中有些分子於某些方面比團體以外的人優越,他便感到滿足。一人加入集體性的團體之中,有許多本能是必須抑制的。可是,在以集體行動來對付團體以外的人時,則某些本能可以盡情發揮。這麼一來,一個人底人格便在集體性的團體中淹沒了。尼波(Reinbold Niebuhr)寫了一本書,叫做《道德的人和不道德的社會(Moral Man and Immoral Society)》。儘管我們不太同意他底結論,可是,在那本書裡,尼波把這一方面的真理表示得很深刻。尼波在另一處又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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