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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章寧摸著黑係扣子:「嗯。」
「嗯什麼嗯?我讓你多加身衣服。」
「加了。」
兩人還是一樣的相處模式, 文繡愛嘮叨愛生氣,蔣先生沉默寡言不解釋。
對於蔣先生到底在外忙什麼, 文繡也鬧過幾次,最後,蔣先生語重心長與她說:「我做的事,與國有關,與己無關,十六七歲時的事,我早就不在意了,是你,偏偏要跟自己過不去,總之,你莫要七想八想了。」
文繡後來就再沒過問了,她知道他沒做過對不起自己的事,這就夠了。
「今天我做要做桌好菜,叫了阿檀回家吃飯,你今天也得早些回來。」
文繡本是叫了阿檀夫妻兩個,但欽之要去天津一月,因此只有阿檀一人過來。
見蔣章寧沒回話,文繡追問:「聽到沒得?」
蔣章寧頓了下:「聽到了,我今天會早些回家吃飯。」
他出了門,去學校講課,下午的時候,蔣章寧獨自來到了大五洲百貨號。
今天是文繡的生辰,蔣章寧早上雖然沒說什麼,但他心裡都記得。
他來到了賣西洋絲巾的鋪面前,眼睛都挑花了。
這種西洋樣式的時髦玩意兒,女人都喜歡,上次欽之來提親送了文繡一條,她喜歡得緊,好幾天都戴在脖頸上,燒火做飯都不取下,還惹得樓上的曹善眉老是笑話她是土狗沒吃過洋肉。
女人這些無聊的爭論,蔣章寧也沒心思理會,他只知道文繡喜歡戴,就送她這個吧,畢竟他也實在不知道送什麼。
上次他和文繡吵嘴,文繡幾天不理他,他其實心裡可難受,阿檀讓他買東西哄哄,他絞盡腦汁,送了一捆木柴,過了一年多了還被文繡拿出來說。
哎,頭疼。
蔣章寧挑了一條和之前的絲巾顏色相近的,讓店員打包好,他左手抱著紙袋走出百貨號。
時間還早,蔣章寧去了趟水陸洲,他站立在日領館門前,盯著門口招牌看了很久,最後暢通無阻走進去,他是這裡的常客了。
自上次刻意接近野島一治,又替他解惑不少晦澀古籍後,野島一治就對他頗為欣賞,也讓他有機會得以進出日領館替野島一治做些古籍注釋工作。
今天他走進日領館,氣氛較之前不同,蔣章寧心裡升起些不好的預感,他硬著頭皮,來到野島一治辦公室門前敲了敲,很快,裡頭傳出回應。
「進來。」
一進門,黑黢黢的槍口突然對準他的腦門。
瞬間,冷汗透背,蔣章寧故作鎮定:「野島先生?」
野島一治哈哈大笑,收起手裡的槍:「這是我到手的新玩意,蔣先生覺得怎麼樣?」
蔣章寧不卑不亢,違心地點了點頭:「很有威懾力。」
野島一治拿起手帕細細擦拭起槍身來,而蔣章寧來到野島一治替他準備的辦公桌前坐下。
他做了兩頁注釋,摘下眼鏡揉了揉眼角,又站起身來:「野島先生,今天是我愛人的生日,我想早些回家吃飯。」
「可以。」野島一治頭也沒抬,站在窗前依舊在擺弄手裡的槍。
蔣章寧微微頷首:「那我先走了。」他說著轉身下樓,抬步往日領館大門口的方向走去。
野島一治就站在二樓窗前,冷漠地盯著蔣章寧的背影,很快,野島的身邊又站了一個日本人,兩人用日語簡單交談幾句後,野島一治將槍遞給他,這人出了門,野島一治在他背後深深鞠躬。
天確實陰冷,還好早上出門時,文繡叮囑他多穿了件,蔣章寧心中慶幸自己聽了文繡的。
他拐進一條無人小巷,從這裡走能更快到家,然而走著走著,面前有兩個人來意不善地攔住了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