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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小秋忙翻出先前存下的厚厚一摞信,挨個看下去,卻發現近七八封的紙張都與之前不同,且筆跡最是工整閒適,同他方走時和最近時寫的,都大不相同。
且唯獨這些信中,只提他所見所聞,卻不回池小秋這邊的事,可她分明也是去了信說京裡諸事的!
心開始狂跳,恰高溪午尋媳婦,正找了過來,正忙著給徐晏然拍背送梅子之際,卻讓池小秋截過話來。
「高兄弟,今天這信,是從豐縣送來的罷?」
「呃…自然是!」高溪午面不改色。
池小秋不動聲色:「鍾哥只寄了這封信回來?」
「不是一直都有?前兒不是才剛給你拿來了一封?」
池小秋話中添了些許逼問:「這信,當真是鍾哥寫的?」
「你兩個是夫妻,你不自個認他的字跡,我怎會認得!」高溪午大大咧咧揮手。
她當然知道,只是為了詐他後面的話:「前兩日收的信,明明不是最近才寫的!中間只隔兩三天,怎麼能到寫信都尋不到紙的地步!」
池小秋顧不得再去耍心眼,跺腳急道:「高兄弟!鍾哥到底出了什麼事!你若不告訴我,我立刻就動身去豐縣尋人了!」
「去什麼去,他現下又不在豐縣——連淮水都找不見他,忙什麼!」薛一舌站在窗外,冷哼道。
高溪午變了臉色:「薛師傅…」
「事已過去了,也沒什麼好瞞的了,」徐晏然在屋裡,薛一舌不好就進屋裡來,便喚了池小秋出來,一句話就把她說得跳了起來。
「臨充等地起了民變,恰鍾哥兒正在豐縣與其相接之地量田,讓流賊挾持了去。」
這還了得!
「回來!」薛一舌喊住她:「現在已脫身了,因民怨四起物議沸騰,便接著往臨充安懷兩縣督防了!」
臨充…這地方好似有些熟悉…
池小秋還在苦思冥想,薛一舌的聲音便已響了起來:「如何脫身的?你還不知道那小子長了幾個心眼?渾身上下都是,數都數不清!自來便沒有他吃虧上當的時候,這些天必定有許多人遞帖子來,或是在路上攔你,最好莫要出門。」
她還沒琢磨明白的時候,高家的門房小廝驟然開始忙得腳不沾地,總有八竿子打不著的人送來各種各樣的邀請,請的人倒是出奇一致,都是池小秋。
高溪午在國子監的日子也不好過,徐晏然從他那邊聽了一耳朵,偷偷跟池小秋道:「現下朝上像沸了鍋似的,參你家鍾哥的奏本都能堆成山了。」
知道了原委,池小秋便不怎麼緊張了。
上回周家與鍾哥說話,她也在跟前,吏部左侍郎便出自臨充,江南大族許多,盤根錯節,數南江臨充這幾個縣最盛,朝中那些官兒不急才怪!
以她對鍾哥的揣測,那個什麼民變大約也就是個金蟬脫殼的法子,虛晃一招,直往臨充,倒殺了個措手不及。
她唯一擔心的,便是鍾應忱的安危。
最後查成什麼樣子還不知道,可疾馳飛馬卻傳了另一個信兒。
巡按鍾御史在一次出行時,不意踩空,掉落懸崖,找不見了!
於是,許多人便看見了鍾家年輕娘子接著訊息的瞬間,眼一翻,腳一軟,便暈倒在地。
「可憐喲!」有人紛紛嘆。
徐晏然卻大力讚賞:「演得特別好!我看著都唬住了!」
池小秋反倒緊張:「沒嚇著你罷!」
徐晏然現下被護得如同一個玻璃人,池小秋自接著薛師傅的信兒,也是練了許久的,自己回憶一遍表現,還是批了個滿意。
鍾應忱若在明處,就是所有人盯著的靶子,若是在暗處,甭管旁人信不信,只要尋不見,就更好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