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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大概是他們漸漸走入死衚衕的癥結所在。男女關係也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他們不上不下地混在一起,說情人不是情人,說朋友不是朋友。沒有「表」也就算了,連「裡」子也欠奉。
衛嘉說過陳樨可以對他做任何事。有了這個保證,陳樨一度心中篤定。她對男女之事存有好奇,也喜歡逗他,時常故意撩撥,但總是見好就收,不急於一時。因為比起肉體的實感,她更享受的是衛嘉逐漸放棄抵抗,主動沉迷的過程。就像貓忍不住扒拉自己的獵物。
她在等獵物乖乖跳進口中,他卻遛得她心如死灰。
他們對彼此的身體並不陌生,情動時也有過沒羞沒臊的試探。親吻、擁抱都不在話下,甚至也曾彼此撫慰解決。只是每每到了最後關頭,衛嘉便會及時剎車。
陽春三月,衛嘉帶陳樨去他們學院的養蜂基地看油菜花。在那裡陳樨親眼見識了新鮮的蜂巢蜜。衛嘉見她感興趣,拜託蜂農割了一小塊兒讓她品嘗。陳樨為這次踏青畫了個精緻的春日妝容,捨不得弄花口紅,又不想髒了手,非要衛嘉拿著蜂巢,把蜜滴進她嘴裡。她抬起下巴等待,可他居然手抖了,濃稠而晶瑩的蜂蜜順著她的嘴角滴淌在頸脖上,一路逶迤向下。陳樨有些著惱,衛嘉用指腹輕輕抹去蜜痕。那是午後陽光熾烈,仰頭的陳樨有些看不清衛嘉的臉,她鬼使神差地轉過臉去舔了舔他的手。她嘗到了手指的熱,蜜的甜,和瞬間的情生意動。
也是天公作美,天黑前烏雲襲來,忽然降下大雨。衛嘉不放心陳樨冒雨開車返城。她順水推舟地提出在附近找個地方住下來,衛嘉沒有反對。那晚分校附近的小旅館裡,兩個年輕人身上的火一點即著。衛嘉以膜拜般的狂熱牽扯親遍了陳樨周身,可臨門一腳,他還是放開了她。
當時只要陳樨堅持,不愁成不了事。可她偏不!她渾身不著一縷,面有煞氣,就這麼居高臨下地俯視著他:「你是不行還是不會?不行滾去看病!不會的話我可以跟別人請教了再回來教你!」
衛嘉說:「這樣不好。」
究竟是對她不好還是對他自己不好,他沒有說,陳樨也不屑於問。
她抓起一個枕頭砸在他身上,放話道:「有本事你以後都別碰我!」
從這以後衛嘉果真收斂了言行舉止,再不放任自己在危險邊緣遊走。撓癢癢的九宮格也是這樣被設計出來的——落點精準,皆大歡喜。
陳樨表面上滿不在乎,暗地裡免不了憋屈失落。她一時懷疑是衛嘉的問題,一時又質疑自己。宋女士罵她糊塗,他若遵從本能,母豬也如貂蟬。她難道連母豬都不如?
話糙理不糙。後來陳樨回過味來,攔住衛嘉的不是那層膜,而是他的顧慮。他不相信她的感情,也不相信自己給得了她想要的交付。所以他說「這樣不好」。掬水中月濕足,擷鏡中花折指,不是「不好」又是什麼?
陳樨開始明白,自己和衛嘉的關係並非如自己單方面設想的那樣。可他偏偏又那麼契合她的心意,哪兒哪兒都好。一起吃火鍋,他撈起來的白菜也恰恰是她喜歡的熟度。她沒辦法因為他不肯睡她而壯士斷腕,但又不齒於他的顧慮。久而久之,這段關係漸如雞肋,食之無味,棄之可惜。
衛嘉的桃花比陳樨預想中更旺一些。大一時期的「包養」傳聞並沒有影響新的追求者出現。或許是他長了張良善且無辜的臉,笑起來童叟無欺,令人心生信賴,還不由自主地想要維護這「正道的光」。常有年長者主動給他介紹物件,聽聞他們系主任就想把自家親侄女介紹給他。
這些無疾而終的韻事在陳樨那兒往往只換來一聲冷笑。她爸不也被蠱惑了?以前總是叮囑他們多讀書,少膩歪,兩人待在藏書室裡不許關門;現在居然讓她「多向衛嘉那小子學習」!
她奚落衛嘉:「要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