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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國主婦們個個非常能幹,又愛乾淨又勤快。家家收拾得整潔而美觀,沒有一點兒破爛兒。不像有些中國朋友那樣信奉“破家值萬貫”,什麼破爛兒也捨不得扔掉,不斷地往陽臺、牆角里擺,往犄角旮旯裡塞,甚至把公共樓道也占上。其實十年二十年,也許這輩子也用不上。僅僅是積存塵土和叫人討厭而已。俄國人家廚房裡更是鍋盆爐灶鋥亮,整齊美觀,沒有一件多餘的雜物,站在這種廚房裡幹活兒,自然會心情舒暢,越幹越高興。
好像同學們的母親,誰都會做幾樣拿手菜,如罐兒燜牛肉、罐兒燜雞、奶汁湯、紅菜湯什麼的。她們包的小餃子,將兩端捏到一起,做成像一個個小元寶似的,一般是肉餡兒,放到雞湯或牛肉湯裡煮,然後與湯一起吃。有點像我國的大餡兒餛飩。
家家烤蛋糕、點心都離不開黃油、牛奶、奶油。燒菜往往也要放點黃油。
記得,我母親請過一位俄國胖太太到家裡來教做奶油大蛋糕。蛋糕烤好之後,由我負責,將糨糨的奶油裝進上寬下窄的小臘紙卷裡,向蛋糕上面擠奶油花。那“任務”可真有意思!能說不是一種藝術嗎?可惜當時我的水平不高,做出的奶油花一點也不好看。如果現在讓我做,肯定能做得好一些。
我並非遷到哈爾濱後便有了俄國同學,從北京遷到哈市後,我七歲時,插班進入哈爾濱第十七小學三年級。
1931年,我九歲那年,發生九一八事變。
我永遠不能忘記的一天。1931年秋天的一個早晨,似乎聽到耳邊隱隱傳來隆隆的炮聲。到學校後,覺得空氣異常的緊張,一點也不像要上課的樣子。體育老師陳老師召集全體學生在地下室開會。陳老師神情嚴肅而激憤地對我們說:“日本帝國主義侵略我國東三省,快打進哈爾濱了!我們的愛國戰士們在前線艱苦奮戰……同學們!大家趕快到處去募捐,捐錢來給前線的戰士們買饅頭鹹菜……”當時國民黨軍隊的兵非常可憐,我一直在心裡心疼他們。
我便和與我差不多大的幾位同學一起,到街頭、商店,到處去向陌生的人們捐錢。九月的哈爾濱,天氣已不算太熱,但是中午的太陽仍然很毒。我們幾個小孩子被曬得口乾舌燥,頭暈眼花,還要堅持著,一心希望多捐點錢,支援前線的愛國戰士們,為抗日獻出自己的微薄之力。但是天真的頭腦再也想不到的是,哈爾濱很快就淪陷了;在日本兵進入哈爾濱之前,當時的貪官汙吏們早早地“打點行裝”,席捲而逃。可惡的教育廳長張國誠,將全市愛國小學生募捐來的錢,全部佔為己有,匆忙搶乘飛機逃往關內。同時,也使我那幼小天真的心靈,初次嚐到對壞人恨得咬牙切齒的滋味。
第十七小學停課了。
1932年春,日本在我國東三省建立傀儡政權——偽滿洲國。1934 年“滿洲國”又變成“滿洲帝國”。溥儀當上傀儡皇帝。我們中國老百姓,忽然全變成“滿洲國人”,換句話說,就是不幸的“亡國奴”。
學校雖然又開門了,但是一切情況全改變。學生們心目中較好的老師都看不見了,聽說,他們不是及時逃進了關,就是被日本憲兵逮去了。
日本控制下的滿洲國學校的課程,當然也不同於中國學校的課程。原來那些重要的科目全不上了,日語成了主課,語文變成不中不日的協和語。 父母親只得把我送入學費昂貴的哈爾濱俄僑青年會十年制學校讀書。這是美國基督教青年會為俄國學生開辦的學校、有三年預備班和七年本科;讀完,算是高中畢業,可以直接進入美國的大學。學生絕大多數是俄國人,也有少數中國人、法國人、波蘭人及其他歐洲人。課程,以俄文的為主,英文的為輔。我插班進入預備班三年級。
在第十七小學讀書時,每天中午,因為離家太遠,無法回家吃飯,所以我總是到學校附近的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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