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絲。

都藍知道她雖然身為狼頭薩滿之女，但要遠端操縱如此龐大的一群野狼，也是極耗心血、大傷元氣的。他緊緊將對方摟在懷中，一遍遍安慰道：&ldo;我回來了，阿鹿，阿鹿……是你救了我。&rdo;

&ldo;你不……和我吵架了？&rdo;阿鹿低聲問。

&ldo;不吵了，不吵了，我都聽你的……你之前說的對，國師不會幫我們，不會插手凡人之戰，他不是長生天派來的使者，而是別有圖謀的妖魔。&rdo;

&ldo;我第一眼看到他，就覺得……害怕。都藍，我從沒有那麼害怕過，他在我眼裡不是人的模樣，而是一把黑霧繚繞的邪劍，要將這世上萬物統統粉碎……&rdo;阿鹿臉色煞白，急促地說，&ldo;你別再去求他，我們還有三位薩滿長老……阿爸死了，我也能湊上一個，我們能贏……&rdo;

&ldo;是的，我們能贏。&rdo;都藍虎目含淚，低頭將臉貼在阿鹿冰涼的臉頰上。

在他們背後不遠處，黃金氈帳的簾子被撩開一條fèng。十二歲的烏歧可汗忿戾的目光從簾後射出來，釘在相擁的母親和叔父身上，蠢蠢欲動一如即將長成的幼狼。

血汙染紅白糙，橫七豎八遍地狼屍。

副將賀連習朝狼屍上啐了口痰：&ldo;格老子的，要不是這群突然冒出來的野畜生，老子早把韃子一刀一個全砍了！真他娘邪門！&rdo;

宛鬱殘兵早已不見蹤影，己方士兵被狼咬傷了幾十名，互相潦糙包紮傷口。秦陽羽面色肅重地望了一眼遠處蒼茫雪山，下令退兵。

&ldo;狼群亦是被人驅使。&rdo;印雲墨在他身後道。

秦陽羽道：&ldo;我知道。宛鬱部落有種巫師，稱為&l;薩滿&r;，很有些搗鬼作怪的妖術，我們吃過幾次虧。&rdo;

&ldo;薩滿，巫覡之術……&rdo;印雲墨摸著下巴嘀咕，&ldo;不像是能製作出巨鷹傀儡的人。&rdo;

&ldo;王爺是被那頭巨鷹所擒？之前聽聞聖駕北巡，即將抵達霧州，皇上安否？&rdo;

&ldo;聖駕已進入霧州地界，約莫小半個月能到撫冥軍鎮，除了我比較倒黴，其他人應該都安好吧。&rdo;

秦陽羽鬆了口氣，&ldo;還請王爺先隨末將回去，安心在撫冥鎮等候聖駕。&rdo;

印雲墨微微一笑，問了個不相干的話題：&ldo;聽說你把皇上派來的監軍打得下不了床？這可是忤逆犯上的罪行，你好大的膽子。&rdo;

秦陽羽沉默片刻，桀驁地冷哼一聲：&ldo;他自找的！&rdo;

霧州，懷朔軍鎮位於丘陵盆地、交通要道，其間兩支水系流過，便於屯軍與運輸。鎮內共有軍堡二十四個，平均每四十里設一堡，沿長城延展開來，屯兵超過三萬人。另有百姓萬餘，從事商貿、修葺、製造、屯田等行當。乍看過去，除了無處不在的軍備森嚴的氣息之外，是個相當繁榮的邊塞城鎮。

主鎮東南角有一座老君觀，是百姓自發修建，香火雖不算鼎盛，但也常年不斷。道觀內的一間煉丹室中，左景年將一本《金華沖碧丹經秘旨》來來回回翻了無數遍。

書中詳述了道家外丹中各種糙木丹、肉丹、金石丹的配料與煉製方法，並註明是前朝真人所著，歷經四百載依舊儲存良好。可是在後半本中，有一頁卻被揉皺後，撕去大半，幾近掉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