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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瑤強忍著淚意,點了點頭,發上的步搖微微晃動,映著夕陽餘暉的光。
還未出家門,傅瑤已經開始想爹孃和祖母了,可她也知道,這路是沒法回頭的。及至踏出門檻,奏樂聲撲面而來,迎親的隊伍佔了門前的一條長街,她以團扇遮面,由銀硃扶著上了轎子。
外間的司儀在依著規矩說些什麼,但傅瑤並沒聽清,也沒心思聽。
她接受了自己離開家的事實後,便迫切地,十分迫切地,想要見到謝遲。
第11章
謝朝雲是在尚宮局呆過數年的人,棘手的事情見了多了,如今這婚事雖來得急,但對她來說也不算什麼難事,最多不過是忙些罷了。
其實她就算是當個甩手掌櫃,將這婚事交給管家去料理也無妨,畢竟謝遲的病擺在那裡,沒人會去苛責她。
但謝朝雲還是收斂了心緒,親自監督著。三書六禮下聘迎親這些大事外,還有府中要擺的宴席、需要邀請的賓客以及安排的位置等諸多雜事,她都是親自過目,竭盡所能做到了盡善盡美。
三日間做到如此地步,到場的賓客看了,也都在心中暗暗驚嘆。
天色漸漸暗下來,華燈初上,謝府裡裡外外張燈結彩,隱隱約約地有笙歌聲傳來,一派熱鬧氣象。謝朝雲快步在人群中穿行,偶爾遇著相熟的人,也顧不上停下來寒暄客套,只笑著點點頭。
正院這邊早就佈置妥當,目光所及之處,總是會有大喜的紅。
邁入院門後,謝朝雲倒像是近鄉情怯似的,遲疑了一瞬,而後方才又大步流星地進了房中。
謝遲醒了。
侍女悄悄地將這訊息遞來時,謝朝雲險些手滑摔了茶盞,雖說是早有預料,但真聽到後卻還是眼中一酸。
等到進了門,見著懶散地倚在那裡的兄長後,她才總算是得以鬆了口氣。
謝遲的面色蒼白如紙,連唇上都沒什麼血色,也就襯得那雙黑眸愈發地深邃,長發並未束起,有些凌亂地散著。
黑白分明,乍一看倒像是一副水墨畫似的。
正院這邊是一直有太醫時刻候著的,謝遲一醒,就立即為他診脈,確準這次是真好起來後,才敢去令人知會了謝朝雲,又連忙遣人往宮中遞訊息去。
「都出去。」謝遲道。
因為昏迷太久的緣故,謝遲的聲音很啞,還透著些無力。他以往積威甚重,屋中侍奉的太醫和隨從聽了之後,都連忙退了出去,順道帶上了門。
謝遲倚在迎枕上,抬眼看向謝朝雲:「北境戰況如何?」
他醒過來後,見著太醫們歡天喜地地讓人速速去宮中回稟時,就料到是出了事,直接問了。可太醫們也就是隱約知道個大概,具體的事宜是一問三不知的,他就只能來問謝朝雲。
謝遲很清楚,就算是軍國大事,蕭鐸也不會隱瞞朝雲。
可謝朝雲卻並未回答他的問題,而是指了指案上燃著的紅燭,挑眉道:「我還以為,你會先問我這個。」
謝遲看了眼那紅燭,聽著外邊的喧鬧聲,想著方才太醫提的那句「沖喜」,又是好氣又是好笑:「你是生怕我不同你算帳?」
「我知你不信鬼神也不信這些,但你看,她嫁過來你就醒了,豈非是冥冥之中自有天定?」謝朝雲不慌不忙地在一旁坐了,慢悠悠地笑道。
「據太醫說,三日前我有甦醒的徵兆,已經有七八分把握能夠好起來,而後你才進宮去求了這個所謂沖喜的婚事。」謝遲毫不留情地戳穿了她,「你倒是說說,為何要這麼做?」
謝朝雲並沒指望自己能瞞天過海,但也沒料到謝遲竟然這麼快就弄清楚,撐著額道:「兄長如今年紀不小,也到了娶妻生子的時候,不是嗎?」
謝遲對這個妹妹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