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臉上露出淡淡的愉悅:“醒了?大夫保證你幾個時辰就能醒,你已經睡了快兩天了。”他起身走到床前坐下:輕輕把我的左手從被子下面拉出來,搭住脈門。過了一會兒,又把大夫叫進來繼續號脈——那個倒黴的大夫似乎就候在門外,隨傳隨到。
然後要喝藥,要吃飯,吃完飯還要再喝藥,屋裡好一陣進進出出人來人往,一切場景都很熟悉,似曾相識。左迴風坐在一旁看著我,他也不理會旁人的眼光,一直握著我的手不放。
我凝視著窗外沉黑的夜幕,任人擺佈。再過一會兒這些人都走了,左迴風會到床上陪我,他會抱住我,等我問許多問題,任我發洩心中的怨氣,直到累得再次睡著為止,我知道他會這麼做。
左迴風的眼睛下面有淡淡的黑暈,他這幾天一定很辛苦,初五和初六晚上都幾乎沒睡,然後還要為我療傷,還有那麼多宗卷要看……然後他還會繼續運籌帷幄下去,解決掉各種各樣的麻煩,最後帶我回到煙雨濛濛的江南,回到他的左家莊。
他知道我會跟他回去,不僅因為我答應過,也因為……我已經一無所有。
睡了兩天了嗎?那麼天一亮,就是元月初九了。
我沒有問問題,連這裡是什麼地方也沒有問,也沒有用針扎他或是咬他,只是當他抱住我的時候,我第一次也伸出手抱住了他。
屋頂上雨聲依舊,點點滴滴地輕響著。
問又有什麼用呢?在唐門時我問過那麼多,一起討論過那麼久,到頭來依然是這個下場,一切都發生得措手不及,我什麼辦法也沒有。
所以,我們還是一起好好地睡一會兒,等到天亮了,雨停了,再各自照自己的想法做下去好了。
很快我就發現,所謂天不從人願是無關時間、地點以及心情的。
我睡不著。
雖然已是大多數人好夢沉酣的夜晚,床鋪舒適溫暖,雖然我很想如左迴風般躺下不久就沉沉睡去,可就是睡不著。連躺了兩天的人和很久沒好好睡的人的差別就在這裡。
左迴風大約是真的累了,否則不會連燈火都沒有吹熄就直接去夢周公,也許他本想先和我說說話的,可是我始終沒有開口。桌上的油燈裡插著三根燈芯,明淨的光暈在窗隙透進來的風裡微微跳躍著,映在左迴風的側臉上,令他臉上的線條變得柔和許多。
清醒時總是冷麵對人,一肚子陰謀詭計,可是無論是他的手,還是身體,都這麼溫暖……奸詐的傢伙,連在睡夢中都這麼狡猾,害得我一直不敢翻身……
我還是睡不著。
後半夜時分,雨不但沒有停,反而越下越大,一時間風雨交加,屋裡的燈火也飄搖起來。忽然“砰”地一聲,兩扇窗戶被吹得左右大開,一股冷風灌入,桌上的紙帛紛紛飄落,散了一地;跟著光線突然一黯,三根燈芯已熄了一根。
我輕輕拿開環在腰上的手,下床關窗,再把散在地上的帛書一張張拾起來。目光一瞥間,我看見其中一張上赫然有三個字:“小畜生”
又輕又薄的帛片,上面摺痕無數,顯然是飛鴿傳書的結果。
我揉揉眼睛,確定自己沒有眼花,忍不住藉著燈光繼續看下去。
凌厲蒼勁的行書,如矛如戟,殺氣騰騰:
小畜生,你近來益發長進,把妹妹帶壞不說,連老子也敢騙,當真大逆不孝,乖乖等著我老人家來收拾你罷。
雖然沒有落款,但我想應該可以確定這是誰的手筆。
案上散放了兩支狼毫筆,其中一支下面也壓了張同樣質地的紙帛:
老頭,你興風作浪了這些年還不夠麼?只知道惹事不知道收拾,有完沒完?
字型流暢中透著沉穩,這就是左大莊主寫給自家老爹的回信。
雖然沒有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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