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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邊的人攔著,還不曉得要出什麼樣的事情呢。”
程允之不耐的道:“太太,事情過去很久了,如今還說了做什麼。現在他們兩個人,不還是好好的嗎?夫妻兩個,哪有不吵幾句嘴的?沛林是行伍出身,一言不合就動刀舞槍。”轉過臉來對信之道:“老四,大哥不是要干涉你,只是你多少替家裡想一想。如今的局勢不比當年,慕容灃處處掣肘程氏,妄想過河拆橋。雖然議院仍可以受我們的影響,但他近年來性情大變,如何肯將就一二分?事情雖然已經過了這麼久,可是你娶了尹靜琬,原先的舊事一旦重提,不僅是慕容沛林與尹小姐難堪,你將置我們程家於何地?”
程信之道:“結婚是我和靜琬兩個人的事情,大哥,如果你不能夠理解,我們回美國之後,再不回來就是了。”
程允之氣得頓足道:“你……你……你簡直無可理喻。”
程信之沉默不語,程允之咻咻的生著氣,忽聽聽差來報告:“大少爺,總司令來了。”程允之沒來由的悚然一驚,問道:“怎麼事先沒有電話?平常不都是要先戒嚴的嗎?”那聽差說道:“據侍從室的人說,總司令認為雖然明天才是正壽,大張旗鼓的來上壽,似乎對壽星公不敬,所以總司令特意提前一天過來。”
程允之問:“總司令人呢?”那聽差恭敬的答:“已經去後面小書房了。”
程允之微鬆一口氣,說:“那我馬上過去。”轉過臉對程信之道:“我們回頭再說,你先去陪靜琬在房間裡休息一下。”程信之微微一笑:“謝謝大哥。”程允之哼了一聲,掉轉頭就往外走去了。
所謂的小書房,其實是一處幽靜的院落,平時只用來接待貴客。慕容灃偶然過來,便先至此處休息。這裡的一切佈置都是古雅有致的,船廳中庭院落裡,疏疏的種了幾株梨花,此時已經是綠葉成蔭子滿枝,慕容灃負手慢慢踱過來,忽聽前面的侍從官厲聲喝問:“什麼人?”抬頭一瞧,只見船廳的窗子大開著,一個七八歲的半大小子,正輕輕巧巧的從窗中翻出,落在地上,見著實槍荷彈的侍從官,頓時收斂了笑容,垂下手對著慕容灃規規矩矩叫了聲:“父親。”
慕容灃眉頭一皺,問:“你怎麼在這裡,你母親呢?”那半大小子正是慕容灃的長子慕容清渝,慕容灃向來教子嚴厲,侍從官見他這樣問,無不捏了把冷汗。慕容清渝猶未回答,忽聽窗內有小女孩子稚聲稚氣的聲音:“渝哥哥,等等我。”緊接著紅影一閃,只見一個小女孩翻上了窗臺,不過三四歲的光景,頭上戴著一頂大大的帽子,帽上插了幾支五顏六色的羽毛,一張白淨甜美的小臉兒,倒被帽子遮去了大半。她將帽子一掀,只見烏溜溜一雙眼睛,黑亮純淨如最深美的夜色。她本來騎在窗臺上,就勢往下一溜,只聽嗤啦一聲,卻是她那條豔麗火紅的篷篷裙,被掛破了一個大口子。她搖搖晃晃站穩了,回手大大方方拿帽子拍了拍裙子上的灰塵,抬起頭來向他甜甜一笑,露出左頰上深深一個小酒窩。
慕容灃只覺得心中怦得一跳,四面春光暮色,無限溫軟的微風,靜得如能聽見自己的呼吸。天地間唯餘那小小孩子烏黑的一雙眸,清澈得教人不敢逼視。他不由自主溫聲問:“你叫什麼名字?”小女孩子捏著帽子,神色有幾分警惕的看著他。清渝擔心她是害怕,在一旁道:“父親,她叫兜兜。”慕容灃哈哈大笑:“怎麼叫這麼稀奇古怪一個名字?”兜兜撅起嘴來說:“這有什麼好奇怪的,我媽媽說,是爹地給我取的名字,爹地說了,我是大姐姐,就叫兜兜,等我有了小弟弟或是小妹妹,就叫銳銳,有了小小弟弟或是小小妹妹,就叫咪咪,這樣合起來,就叫兜銳咪,如果再有小小小弟弟或是小小小的妹妹,就接著兜銳咪法梭拉西……”她那樣嬌軟的聲音,像是嫩黃鶯兒一樣婉婉囀囀,聽得一班侍從官們都忍俊不禁。慕容清渝看慕容灃亦是微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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