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姓左的,怕這個?我爹是左光斗,我是長子,左家的血我身上最多、最純。
「子正!」自己剛剛上刑時,他就當左光斗站在旁邊,像小時候讀書時那樣。左國柱受刑每號叫一聲,就像背書時開了一個小差,他爹就是一瞪眼,吼著他:「左家人!打不服!饒不求!罪不認!」
此刻他剛剛醒轉了過來,身旁的左光斗已經消失了,卻話猶在耳。
剛才遭的刑是什麼?迷濛之中記下的都只是片段:自己先是被鐵棒猛打一頓,之後又被按在了一張木板床上,那木板已經沒了本色,上面布滿血黑色斑駁,獄吏提了一鐵桶滾水,潑在了他背上,然後就是天崩地裂的疼。
疼痛在醒過來後又是暴風驟雨,自己看不到的後背,如同萬千鋼針在扎,這輩子能承受的所有疼痛都攢在一起,似乎還不如這一眨眼間的疼痛。左國柱拼命咬著口栓,發出自己能發出的最大的吼叫。
這到底是什麼?地府裡的鬼給的,恐怕也就如此了吧?
爹!爹!爹!他無力地低吼,咬破了嘴唇。血,再加上鐵的味道,是鹹也是腥。爹你在哪兒,兒疼!
「子正。」他爹的聲音似乎又從遠處傳來,這次是溫柔的呼喚,像他剛剛被起了名字時,他爹輕聲第一次叫他,「子正,子正。」
他在這似有似無的聲音裡昏睡了過去。和身體的痛苦截然相反,這是個甜蜜的夢。他夢見了一家團圓在安徽老家。那是中秋,桐城的月亮過大明任何一個地方的,樹影隨著風而擺動,輕撫著房簷,廳堂里人圍繞的桌上,擺著筍子燒的醃肉、蒸好的比盤子還大的白眼鱖魚、拿雞湯打底的炒米湯,還有大八件的葷水碗、小八件的素水碗,那都是桐城一年一次的盛宴中才會出現的菜。年邁的祖母端坐正中,微笑地看著孫兒們跑來跑去。三個弟弟和伯父家的孩子們似乎對吃食並不關心,而是比著誰的泥罐子裡的促織叫聲更響,直到父親輕聲呵斥,他們才端正坐好,等待著祖母先端起碗來,伸出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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