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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果然領會,歷來極其講究的他,不僅將這杯茶色不正的茶一飲而盡,還連贊‘好茶’。臨走時同樣吟了一首蘇軾的詩,就是為了應和你,告訴你他已認出你並明白此中深意。蘇軾這首惆悵難遣的訪友不遇詩,花開吟之卻是歡喜無限,不明白的人會以為這是花開性格使然,其實正是他得遇故人的真情流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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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節:謎語江湖(20)
龍輸嘆道:“想不到蕭公子年紀輕輕,不僅心思細敏,學識也如此淵博,不愧為萬荷山莊的後人啊。”
我答:“蓮苦自小居於深谷,十八年來,大部分的時間只有那些書冊與蓮苦交談,自然記得的東西也就多了些。”
他看著我,眼中似有悲憫:“蕭公子十八年苦練,焉知最後能賭得一個怎樣的結局?可笑世間人人身在賭局而人不自知。讀書人十年寒窗賭一個功名,農戶日出而作賭一個好收成,王侯將相烽火不息賭的是霸業。這些賭注可都大得很哪,到頭來卻沒有一個贏家。公子又何嘗不是別人的賭注?”
我說:“蓮苦有一事不明。”
龍輸道:“請講。”
我說:“算起來你的年紀不到五十,雖然朱雀門的易容術天下無雙,但你的遲暮之氣卻絕非易容所為,而且你身上有中毒跡象。你是毒仙的師兄,他人下的毒她應當都能解,這是為何?”
他的臉上慢慢露出微笑:“公子好眼力。這是我師妹獨門研製的慢性毒藥。在女兒紅中加入七心紅海棠、紅罌粟、紅豆熬製而成,師妹說名叫‘相思’。師妹每有新毒藥,我常自告奮勇嘗試,好讓她觀察藥效,嘗過後她自然有藥可解。誰承想,‘相思’醉人卻也最是傷人,服用一次即深入骨髓,無藥可解。相思催人老,果不其然。
“我一直記得她哼著歌在陽光下挑揀紅豆的樣子,那般的天真歡喜。江湖中,人人談師妹色變,卻不知她對毒,本是天然的喜好執著,像劍客之與劍,舞者之於舞。一個人今生要抓到什麼樣的牌,走什麼樣的路,生來就有指令,這卻是沒有辦法的事。”
門外有琴音傳來。
琴聲中,似有滿樹繁花盛開,花樹下,似有騎著高大白馬的華服少年在含笑作別。
龍輸側耳聆聽,臉上的微笑越來越深:“他這是來送我了。世人都道我為賭神,卻不知我為一個‘情’字下注一生,輸了個一敗塗地。現在,局已定,人已散,剩我一個賭客,亦無意趣。我知蕭公子為何而來,朱雀門下,從來自行了斷,就不勞公子費心了。”
說完,他就倒了下去,嘴角和李妒桃一般,有絲絲血跡。
我走出了紅運坊。
看見花開和無酒。
花開在彈琴。
他一身白色綢衫,衫上繡滿盛放的花朵和翩躚的蝶。只有一個淡綠衫子的侍女默立在旁。
無酒躺在房樑上喝酒,似乎已經醉了。不知是為琴醉,還是為酒醉。
花開道:“二十六年前,金焰教與朱雀門有一戰。當時小弟負傷在家,我一人前往。他站在一樹梨花下等我,那時候他已經是名滿天下的賭神。我一時賭性大起,我說,論武功,十招之內你必死於我劍下,不如我們賭一把。他說,和我賭,你絕無勝算的可能,我亦不想佔這個便宜。我說,那倒未必,就看我們賭什麼了。他問,賭什麼。我指著梨樹上一朵眼見就要開放的花苞說,就賭這朵梨花盛開的時間。
“我賭三個時辰開,他賭七個時辰開,以接近者為贏,賭注是各自的性命。我們在花樹下煮茶等待。誰知,兩個時辰不到,突然風雨大作,整枝梨花被暴雨折斷。我們竟然誰也沒有贏。
“花某平生最大的一次豪賭,就是押上性命,賭一朵花開的時間。人生快事莫過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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