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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在父母去世的時候,還能有一個親人跟他彼此支撐。
落葬完畢,荊棠又一個人在墓碑前坐了一會兒,靜靜地看了一陣天邊的流雲。
過了片刻,荊棠的論文導師忽然打了電話過來,詢問他的近況。
導致荊棠父母去世的那樁踩踏事件鬧得挺大,上過新聞,即便荊棠沒有主動開口說,院裡的老師也基本都知道了這件事情。因此,雖然最近荊棠的論文進度一拖再拖,導師也沒有過分催促他,生怕把荊棠逼急了讓他想不開。
「我爸媽的事已經處理完了。」荊棠在電話裡對導師說,「麻煩您再等我幾天,我一定在五月中旬前把定稿交給您。」
導師道:「好,你儘快。五月底就要答辯了。」
煩心事又多了一件。荊棠嘆了口氣,站起身來。
步子還沒邁開,就又來了一通電話,是言琤打來的。
荊棠小聲咕噥著:「真是奇了怪了……」言琤這會兒不是應該在上班嗎,能有什麼事找他啊。
按下接聽鍵後,就聽言琤在電話那頭問道:「小棠,你回家了嗎?」
「還沒,在墓地。怎麼了?」
「下午臨時多個會,需要的東西在家裡。」言琤道,「秘書有事,也走不開。」
「幾點的會啊?」
「四點。」
荊棠看了眼時間,說:「那應該來得及,我幫你拿吧。」
然後他便趕回了家,在言琤告訴他的地方找到了開會要用的u盤,帶著它前往言琤的公司。
言琤做的是醫療器械的生意,公司在櫟城的高新區內,荊棠雖然和言琤認識很久了,但還是頭一來回他的公司。
「你好,我找你們言總。」荊棠站在前臺,「給他送開會用的東西。」
前臺接待問:「請問您是?」
「呃……」荊棠噎了一下,臉上的神情變得微妙了起來。
說起來,他該怎麼介紹他自己呢……直接說他是言琤的妻子,嗎?不對,為什麼他會下意識用「妻子」這個詞,他們都是男人,就算他說自己是言琤的老公也完全沒問題啊!
荊棠覺得這個想法非常贊,並且打算付諸行動。畢竟在床上他都讓言琤佔了那麼多次便宜了,他在口頭上佔點便宜開心一下總不過分吧!
「咳。」荊棠清了清嗓子,故作深沉地說,「我叫荊棠,是言琤的……」
「您就是言總朋友的兒子荊棠是吧。」前臺接待笑著說,「言總交代過了,讓您直接上他辦公室找他。」
被打斷的荊棠悶悶地「哦」了一聲,在心裡叨咕起言琤來。
好歹他也是言琤的法定配偶,怎麼這麼沒尊嚴!
荊棠失去了裝言琤老公的機會,有點不開心了,但還記得有正事要幹,便暫且大度地不予計較了。他上了樓,找到言琤在電話裡告訴他的那間辦公室。
901室……辦公室。
荊棠的視線落在印著燙金字型的門牌上,暗想:好想坐進去裝逼!
小學的時候,他經常會指使來學校接他的人帶他去爸媽的公司,偷偷溜進他們辦公室裡坐著,然後等他們回來時就嚇他們一跳。
想到這裡,荊棠心裡又有些難受了。只是很快,他就被從辦公室內隱隱傳出來的對話聲吸引了注意力。這時他才意識到,原來言琤辦公室的門沒有關緊,露出了一條小小的縫隙。
「琤哥,你為什麼一直躲著我?」
「昨天晚上也是,你說你抽不出空,但我問過你公司的人了,都說你最近在休假。」
「你到底什麼意思?」
給我聽這個我可就不困了!
荊棠瞬間精神起來,探頭探腦地悄悄從那條縫隙往裡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