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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姐們都是“大人”了,常來陪母親、姑姑出去喝茶、跳舞,有時也來家裡開啟電唱機跳舞。見《小團圓》。
這是大轉折到來之前的燦爛一刻。
小煐顯然是心花怒放了,她寫信給天津的一個玩伴,描述新屋的模樣,寫了三張信紙,還畫了圖樣。可惜人家沒有回信,可能是不喜歡她這樣炫耀。
從這時候起,母親開始關心和干預她的成長了,給她做了合身的新衣,讓她學繪畫、彈鋼琴、學英文。張愛玲後來曾慨嘆:“大約生平只有這一個時期是具有洋式淑女的風度的。”
有母親在身邊的日子,像一連串琶音一樣,輕快,跳躍。
新的、來自西洋的那種昂揚的浪漫氣無處不在。
姑姑每天練鋼琴,琴上的玻璃瓶裡鮮花怒放,母親則手按在姑姑肩膀上,跟著琴練唱,“啦啦啦啦”地吊嗓子。
有一次,母親和一個胖伯母並坐在鋼琴凳上,模仿一出電影裡的戀愛表演。小煐坐在地上看著,大笑起來,在狼皮褥子上滾來滾去。
據《小團圓》裡透露,姑姑喜歡逗弟弟:“你的眼睫毛借給我好不好?我明天要出去,借給我一天就還你。”
母親聽了就笑:“廷重這個人倒是有這一點好,子靜這樣像外國人,倒不疑心,其實那時候有那教唱歌的義大利人……”後面的話,小煐聽不大清楚了。
如果這個細節是真實的,那麼弟弟張子靜之所以長得像漂亮的洋娃娃,就有另外的原因了,讀者對黃逸梵的“勇敢”也將會有新的評價。
母親那年32歲了,可是穿起從歐洲帶回的新奇洋服,還是一樣地迷人。姐弟倆望著母親彈琴唱歌,偶爾小煐會扭頭看看弟弟,朝他眨眨眼,意思是說:“你看多好!媽媽回來了!”
回國後的母親,對國內的新事物仍然著迷,一回來就訂閱了不少雜誌。當時的《小說月報》上,正登著老舍寫的小說《二馬》。雜誌每月寄到了,母親就坐在抽水馬桶上看,一面笑,一面讀出聲來,小煐就靠在門框上笑,母女倆有會心之樂。
——這場面很溫暖,以至張愛玲後來在老舍的作品中,一直偏愛《二馬》。書包 網 。 想看書來
童話似的家轟然崩塌(4)
在幸福中,小小少年的心頭,也有調味品似的“優裕的感傷”。小煐看到書裡夾的一朵花,聽母親說起它的歷史,竟掉下淚來。母親見了,就向弟弟誇獎她的領悟力。
每天吃飯,父親總是匆匆吃完就走,餘下的時間裡,母親便對兩個孩子進行飯後訓話,大致意思就是,小孩受教育最要緊,不能說話,不要哭等等,偶爾也講兩句營養學。
9歲的小煐,這時竟然開始考慮終身的事業了,是做畫家呢,還是做音樂家?後來她看了一場關於貧困畫家的電影,大哭一場,死了做畫家的心,決心做一個鋼琴家了,因為鋼琴家能在富麗堂皇的音樂廳裡演奏。
母親說:“既然是一生一世的事,第一要知道怎樣愛惜你的琴。”
小煐用的琴,琴鍵一個個雪白,沒洗過手不能碰,每天還要用一塊“鸚哥綠”絨布細心擦拭……
是母親帶來了這一切充沛之氣。
因為有母親,小煐喜愛這新居;因為母親從英國來,她又開始喜歡英國了——
家裡的一切我都認為是美的頂巔。藍椅套配著舊的玫瑰紅地毯,其實是不甚諧和的,然而我喜歡它,連帶的也喜歡英國了,因為英格蘭三個字使我想起藍天下的小紅房子,而法蘭西是微雨的青色,像浴室的磁磚,沾著生髮油的香,母親告訴我英國是常常下雨的,法國是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