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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頓了下,沒再說下去。
楊昊將她抱著面向自己坐在了他腿上,這才看著她眼睛道:“兄長明日便要啟程動身……”他說了一句,便停了下來。
顧早見他有些猶豫,想起下午他兄弟二人在書房密談了許久,猛然驚覺了過來,有些遲疑地道:“你難道……竟也是要一道過去?”
楊昊嘆了口氣,看著顧早柔聲道:“雄州一帶的榷場互市十分繁盛,此去雖有當地官兵護衛,只魚龍混雜的也難保萬一。我有幾個熟識的皮毛商在那一帶常年遊走,江湖人面不錯,地頭也都十分熟悉,萬一有些動靜,訊息傳遞也只會比官府更快。這次事關重大,不只是為保我兄長無虞,更是為免兩國因了意外而交惡……”
顧早呆了半晌,轉頭看了下仍攤在桌案之上墨跡已乾的信,這才勉強笑道:“我方才進來,見你在寫書信。便是叫快馬投給你提的那些人嗎?”
楊昊雙手撫過顧早的發,落到了她肩上,低聲道:“不過是防個萬一罷了。什麼都不會發生的。便是當真有個什麼,我和兄長也能應對的。我去了很快便會回。你莫要為我擔心。”
顧早雙手緊緊抱住他肩背,將臉伏到他胸口,悶頭埋了一會,這才慢慢道:“我會在家等你回的。你一定要早些回。應了我……”
楊昊不語,只將她抱起,猛地站了起來,嘩啦一聲帶翻了椅子,快步朝著臥房而去,迎面正碰到容彩手上端了個茶盤要進來,羞得滿面通紅,低頭站在那裡一動不動。
兩人這一晚情意綿綿,自是有那說不完道不盡的私語,直到將近三更了,這才靜悄了下來。顧早雖是有些疲累,只想到他天明便要隨了楊太尉一行北上雄州,心中便是離緒不斷,不過只淺淺眯了下眼便醒了過來,竟再也睡不著了。又怕自己翻身擾了他,黑暗裡只靜靜伏在他身邊,聽著外面淅淅瀝瀝的初冬細雨之聲。
顧早正睡不著,突聽身邊的楊昊輕聲道:“二姐,你在睡嗎?我睡不著,又怕擾了你……”
顧早低低笑了聲,伸手搭在了他胸口,楊昊握住了她手,突地翻了個身道:“我肚子餓了。”
顧早急忙要坐起來,卻被他給按壓了下去,笑道:“深更半夜的,哪裡還要你起來給我做吃食……我記得鄭門過去一點的早市邊上有個賣鴨什件湯的鋪子,從前裡偶爾吃過一次,味道很是不錯,我帶你過去吃看?”
顧早見他說得來勁,奇道:“此刻麼?”
楊昊笑道:“便是此刻。夜市到三更,那早市四五更就開始,這什件湯的鋪子都是通宵不打烊的。”說著已是掀了被子下床,自己去亮了燈,三兩下便是穿戴妥當,見顧早還裹著被子不願起身的樣子,上前抓住了便是一陣撓癢,顧早沒奈何,只得順了他也起了身。楊昊打量了一眼,又從箱櫃裡翻出件嵌了銀鼠毛的厚緞披風,罩在了她身上,這才拉了她手往外走去。
他兩個都是不喜外面有人睡著值夜的,拿了個傘,提了個風燈一路出去,倒也沒驚醒什麼人。此時自是從邊門走,那門房正瞌睡著,突見自家二爺手上撐了個大油紙傘冒了出來,邊上那提燈的隱約便是夫人模樣,還以為四更出去是有了什麼急事,心中嘀咕了下,急忙給開了門。
楊昊對著顧早笑了下,一手撐了傘,一手攬住她肩,帶著朝那早市方向而去。
夜色沉沉,四下裡除了細雨落在屋簷瓦片之上的沙沙聲,便是遠處偶爾傳來的敲梆木魚和幾聲狗吠之音了。雨絲被風一吹,細細地斜著朝二人臉面撲了過來,楊昊急忙將傘遮擋到了顧早面前。顧早雖是感到了絲初冬的寒意,只那心裡卻是暖成一片。
兩人走了不過一刻多鐘,便見有點了燈燭在沽賣早食的店鋪了,身邊間或走過擔了豬羊入市宰殺的,又有用太平車或驢馬駝了布袋從城外守門入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