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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早見他望著自己的眼睛,黑漆漆得似是能照出她的眼,心中一暖,玩心頓起,伸出兩指捏住他有些扎手的下巴頦,兇巴巴道:“二爺你可算是良心發現了。趁早放了我走,還算不晚。我抬進你家的那些嫁妝,也只要回一半便可,餘下的都歸你。”
楊昊嘿嘿一笑,翻了個身壓上了她,抱著在床上滾了個來回,那手便已是伸進了她的貼身衣件裡。顧早拍了幾下他手道:“你方才不是還說讓我歇息的嗎,又纏上來做什麼?”
楊昊將兩人都裹進了被子,這才正色了道:“本是想教你好生歇息的,只你提了要走,我便也顧不得憐香惜玉,總得趁你在時多使些力,好歹要給你留個一男半女的下來,日後見了孩兒的面,便也如見了我,免得你連個念想也沒。”
他說得一本正經,顧早卻是笑得氣都要岔了。楊昊見她臉紅紅一片,彎彎的眼裡似是要汪出水,一下便是親了上去。窗外肅殺秋夜,紅綃帳底卻是軟玉溫香,春意暖暖。
顧早沒幾日便對這府中大概情形有了數。楊太尉本就不大能在府中碰到,近來更是隱約聽說因了宋遼關係趨於緊張,白日裡更是看不到人影。姜氏心中如何作想她是不知,只面上見她卻是親親熱熱的,見了自己一口一口一個弟妹的,三天兩頭往她屋裡送東西。剩下的楊太尉的妾室,羅三娘幾個的,心中本是對這府中新娶的二夫人有些輕看的,只那日親眼見了她嫁妝,心氣先就被打下了一大半,待如今見姜氏與她好得似是蜜裡調油,她自己待人接物親和又不失氣度,府中下人背後都誇讚這太后親封的縣主二夫人,見了面上自然也是趕著客氣了。至於老夫人,顧早知她雖是不喜自己,好在她自恃身份,也不是那種把心思掛在嘴上的。每日裡和姜氏一道去問安之時,雖是態度淡淡的,只是也沒當著面說難聽的話。顧早本就是個豁達的,也沒指望短時期裡便叫老太太改了對自己的心思,自然不會去在意。如今唯一有些蹦躂的,倒是許嬌娘。
許嬌娘是楊昊的侄媳婦,按了禮數,應是早來拜會顧早這嬸子的。只是過門至今,不但沒見她到南院來,便是有時在老夫人那裡碰面了,她自忖出身貴格,說話便時常夾槍帶棒,冷嘲熱諷的。有時雖也被姜氏攔著些,只是見老夫人大都是裝聾作啞的,便更不放在心上了。顧早知她這樣,主要還是心裡對楊煥那點子事耿耿於懷所致。雖這嬌娘也是個潑的,只在顧早眼裡不過便是個十七八歲的丫頭片子,嫁了個扶不上牆的紈絝丈夫,日後只怕有的苦楚受,哪裡還會和她多計較這些,讓自己無端添堵,便是碰見了,走路快些便是。
這日過了晌午,顧早待蕙心從老夫人那裡回來了,便叫了連同容彩,陪著一道去方太樓。三人出了南院的門,蕙心一邊走著,一邊笑道:“方才叫我送去給老夫人的那玫瑰荸薺糕,我照了二夫人的吩咐,只說是自己琢磨著做了出來拿去孝敬的,不但細嫩帶了花香,還有清熱理氣、解鬱消積的功效。雖是沒見老夫人吃,倒也和前幾次一樣,叫留了下來。”
顧早笑了下。她過來幾日,從蕙心那裡知道老夫人素日裡是個虛火的體質,有些脾胃不調。自己便寫了些從前做過的養生食譜,與姜氏通了氣,姜氏自是滿口稱讚,這才叫蕙心送去老夫人的廚房叫按著做了吃著慢慢調養。自己有時也是親手做些藥膳糕點什麼的,託了蕙心的名送去。這玫瑰荸薺糕便是最適合上了年紀的人用作化痰消渴的點心。
她進門將近一個月,去了幾次方太樓。前幾次都是楊昊陪的,只今日他出去有事了,又不放心她一人去,便叫蕙心容彩一道也陪了過去。三人剛出內院,不料迎頭正碰到了楊煥和嬌娘夫妻二人進來,只一個是橫著眉,一個是豎著目的,便似一對鬥雞,身後跟著的幾個丫頭都是低垂了頭,看起來戰戰兢兢的。
顧早怔了下,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