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2 章 第八十二章 風頭最盛(2更)(第1/2 頁)
此刻,年輕人拿到失而復得的君子信,顯得十分高興,初時的拘謹也完全不見了。
他望向陸海發和另一人,一雙眼睛,淡泊如風,清定如雲,微笑問道:“請問兩位如何稱呼?”
感覺到他整個人的氣質都為之一變,陸海發與另一人相視一眼,眼中都有著幾分訝異。他們以眼神交流了一下,然後,陸海發先拱手道:“在下嘉揚府陸海發,草字瑾良。”
另一人隨後拱手道:“在下華亭徐行,草字子階。”
徐行年約三十歲,一張國字臉,蓄著短鬚,看起來剛正磊落。
年輕人看著他們,點點頭,微微頷首道:“幸會二位,鄙人粵西杜巾,草字雲清。”
陸海發和徐行點了點頭,隨即意識到什麼不對。姓杜名巾字雲清,又是粵西府人,難道是雅號雲邊老人的杜巾?
不能吧,此人看上去也就二十來歲,雲邊老人並非這般年輕啊!
杜巾常年深居簡出,偌大京城中,見過他的人不過寥寥。陸海發和徐行長居外地,雖然對他的名聲如雷貫耳,對他的名作也如數家珍,然而對他的形貌卻不是很清楚,只知道他年約不惑而已。
兩人仔仔細細打量了杜巾一番,才發現他的眼角微微疊著一些細紋,頸上與手上的面板似乎也不像二十來歲之人會有的狀態,心下不禁大驚。
難道,此人只是保養得很顯年輕,實際他便是年近不惑的雲邊老人本尊!
杜巾被他們直白而驚異的目光直直打量,也不覺得有什麼不舒服的感覺,淡然地笑了笑,將裝著“君子信”的袋子交給了他們。
“系在這些畫箋上的小繩子共有三種顏色,同一種顏色組合在一起,便是一幅畫。既然只有你們兩人過來幫我,那便按先來後到,由陸賢弟取兩幅,徐賢弟取一幅,作為見面之禮吧。”
杜巾這般說,便是預設了身份。他說得十分輕鬆,然而聽在陸海發和徐行心中,卻是一石激起千層浪,久久都不能平靜。
原來那些捲成一卷,長短不一的物件並非君子信,而是畫箋。而這些畫箋,能夠組成三幅畫作。
這種由任意形狀的畫箋組合成畫的畫作,名為畫箋畫,乃是杜巾於十年前首創。意興來時,隨手作畫於一幅畫箋之上,意興消退便停止作畫,直到下次起興,再隨意尋一幅畫箋繼續作畫。
所畫內容,不求時間相近,意態相同,但求心境相似,發乎於心,止乎於心,隨興而來又隨興而去,可謂玄之又玄。
偏偏世人就愛這種玄之又玄。此法當年一經現世,即引得無數丹青妙手爭相追捧模仿,風靡至今,已成為一個流派。箇中傑作,可謂可遇而不可求。
杜巾作為畫壇聖手,此種畫法的創造者,尤為如此。多少人一擲千金,苦等經年,就為了能得他一幅畫而不能如願。
如今他們不過是隨手幫了一個小忙,竟能得他以賢弟相稱,又畫相贈,世間還能有什麼奇遇,比這更離奇呢!
陸海發和徐行沉浸在驚喜與震驚中,久久不能平靜。唐正延走到近前,聽到杜巾之言,才能放下心來。
這個杜巾,行事一向怪誕,他就這麼一會兒沒在,便被他溜過來弄出了這麼一場大戲,真是要將他嚇出冷汗來了。
還好,陸海發兩人透過考驗之後的結果是好的。若是像幾年之前那樣,透過他的考驗反而遭他剔除出集會,令外界有不好的看法,那陸海發這一次來參加集會,可就徹底打亂了陸懷的部署了。
唐正延暗暗鬆了一口氣,對杜巾拱手執了一禮,翩翩風采,絲毫看不出心中曾有過的兵荒馬亂。
“杜兄,好久不見!你這任性而為的性情,還真是一點沒變啊!”
杜巾慢慢站了起來,完全看不出腳上有一點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