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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天使從他的寶駕裡走出來的一瞬間，哈柯尼斯便知道這是一個謊言。出賣他的是那雙眼睛。那兩道不安分的綠光似乎能一下子把你看穿。還有他的步態……那種步態好像他正在逃離犯罪現場，哈柯尼斯想，或者說好像正在前往犯罪的路上。但是，這位天使來格拉斯頓伯裡幹什麼?為什麼他要調查一幅失竊畫作的下落?高層已經下達命令，哈柯尼斯不能問這些問題。但他至少有好奇的權利。或許有一天，他可以告訴他的同事，他曾與傳奇人物握過手。他甚至還得到了一份紀念品‐‐天使與他漂亮的妻子戴過的手套。

哈柯尼斯把手套從大衣口袋裡掏出來。奇怪，怎麼只有三隻。第四隻跑哪裡去了?路虎的尾燈消逝在街角的一瞬間，哈柯尼斯得出了答案。但是該怎麼辦呢?追上他?把它要回來?不能這樣做。高層已經說了。高層命令哈柯尼斯與天使保持距離。所以，他只是站在那裡，嘴唇緊閉，兩眼盯著地面，好奇天使到底往那隻該死的手套裡藏了些什麼。

11

英國，薩默賽特

加百列認真地看著自己左手食指的指尖。

&ldo;是什麼?&rdo;基婭拉問。

&ldo;鉛白色，朱紅色，還有一點天然藍銅色。&rdo;

&ldo;顏料的粉末?&rdo;

&ldo;我還看見了纖維。&rdo;

&ldo;什麼纖維?&rdo;

&ldo;很結實，17世紀荷蘭用於做床單和帆布的粗棉布或亞麻布。倫勃朗用這種布做他的畫布。&rdo;

&ldo;地板上出現顏料粉末和纖維意味著什麼?&rdo;

&ldo;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意味著我們在尋找一幅帶有彈孔的倫勃朗油畫。&rdo;

加百列把指尖上的東西吹掉。他們沿著一條雙車道公路向西穿越博爾登山脈。正前方，一輪橘黃色的落日低垂在地平線上，飄浮在兩片薄薄的雲層之上。

&ldo;你是說利德爾回擊了?&rdo;

加百列點點頭：&ldo;證據就在他的工作室裡。&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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