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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說當人受到突如其來的強烈刺激時,腎上腺素會大量分泌,從而使其最大限度地發揮潛能,突破極限。於是,武松在景陽崗上&ldo;三拳兩腳&rdo;打死了猛虎。佟雷他們的腎上腺素是否也在大量分泌不得而知,此時此刻鬥志昂揚、奮不顧身,出大力、流大汗確實是非比往常。不過,全憑意志罷了。
他們用粗大的枕木在橋下豎起立柱,又用橫木將它們釘在一起,互相疊壓、咬合,構成一組堅固的橋墩,把原本不堪重負的橋樑穩穩支撐在小河上。然後,又把木料整整齊齊鋪在橋面上,用大號扒釘緊緊連線在一起,增加了受力面積,使高低不平、松鬆散散的橋面變得平坦。
張小川從小怕水,用他的話說:&ldo;洗臉盆盛多了水都看著眼暈,這輩子見到水最多的時候就是澡堂。要說上樹保證敢跟猴子較量一番,就是別提下水。&rdo;可眼前的景象容不得他猶豫了,牙一咬,心一橫:&ldo;小哥我今天就交給組織了!&rdo;扛起一把大錘,順著安全繩,歪歪扭扭地走進河裡。一個浪頭打來,腳下沒站穩,一屁股坐進水裡,頓時沒了頂,被激流捲到橋洞裡,連灌幾口渾水。&ldo;班‐‐&rdo;&ldo;長&rdo;字沒等他喊出口,就被半空中一隻大手掐住小脖子拎出水面。他邊使勁咳嗽,邊摟住那人的脖子,兩個冰涼的胸膛緊緊貼在一起。
&ldo;小川,不含糊,有膽量!&rdo;是班長周援朝。
&ldo;什麼有膽量?我是個膽小鬼!&rdo;張小川一口接一口地喘著粗氣,&ldo;從來沒下過水,現在不怕了,不過班長,以後救人不能掐脖子,你手勁太大,我剛才都翻白眼了,要是一口氣憋過去,怎麼跟你上前線?&rdo;
幾句稚氣十足的話逗的周援朝哈哈大笑:&ldo;你這渾小子,什麼時候也忘不了調皮,來,咱倆綁在一起,你扶著木頭,我來釘。&rdo;
一縷淡淡的曙光穿破東方天際的雲靄,濃重的暗夜好像湧動的潮水一樣向遠處退去,山林裡傳來畫眉鳥悠揚的啼叫聲。雨終於沒下來,天亮了。
佟雷和工兵參謀在加固好的橋上來回走了幾趟,又上上下下地仔細檢查了一遍。
&ldo;沒問題,一會兒在橋頭兩端各加上兩棵立柱就更結實了。&rdo;老參謀很感慨的樣子,對施工質量和戰士們的表現非常滿意、讚不絕口,&ldo;太好了,小佟啊,有戰鬥力,回頭我找團長給你們請功!&rdo;
&ldo;你還是饒了我吧,舉手之勞不足掛齒,驗收合格我可收工了啊?弟兄們都累慘了。&rdo;佟雷連連搖頭,搓搓手上的泥,轉回頭去,&ldo;趙建成,你們班再把橋頭加固一下,其他同志抓緊休息,抽顆煙,大部隊馬上到了。&rdo;
勞累了一夜計程車兵們三三兩兩地癱坐在路旁,飢餓乾渴一齊襲來,誰都懶得說話。
&ldo;一橋飛架南北,天塹變通途。&rdo;劉文瘦骨嶙峋的肩膀被粗糙的圓木磨去一層皮露出紅紅的肉,還是忘不了吟頌兩句。見沒人理他,悻悻地說:&ldo;陽春白雪,和者蓋寡,胸無點墨,一群文盲,可悲呀!&rdo;
盤山公路盡頭傳來隆隆的汽車引擎聲,煙塵起處,車隊滾滾而來。轉眼間來到近前,炮車一輛接一輛順利透過小橋,炮手們紛紛探出頭好奇地打量著這支衣冠不整的隊伍,嘻嘻哈哈打著招呼。他們哪裡知道昨晚驚心動魄的一幕。一輛北京吉普從佟雷面前駛過,沒開多遠嘎然而止停在路旁,車門開了,一個警衛員跑了過來,將一瓶茅臺酒塞到佟雷手中:&ldo;佟排長,團長說你們是有功之臣,一人一口暖暖身子。&rdo;說罷轉身而去。
佟雷有些激動,回頭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