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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極誠懇的望著我,我實在沒辦法撒謊,我低低的說:“你快別說傻話了,難道,你想要個拐帶人口之罪?”按宋律,隱匿逃亡的奴婢按拐帶人口論處,要受杖責,然後流放偏遠之地,他是好人,又是我在這世上最親的人,我不能幫他卻還要害他?
“不,”他一搖頭堅定的說,“肯定會有辦法的,你不能先走了。君家不一定知道你來了湖州,即便來了,他們也不知你住在這裡,你先在這兒呆一夜,什麼事我們明天再打算,你一個女孩家,再亂跑,是會有事的。”我欲說話,他卻更急切的說:“你要答應我,你要發誓,明天我來之前,絕對不亂跑。”
我噎了氣,望著他,他與我非親非故,卻要為了我擔這麼大的風險。好,我答應你,明天你來之前我就呆在這裡,君家如果來人抓我,我大不了以死洗你清白吧。於是我點點頭,說:“我發誓,明天你來之前,絕不離開。”
他似寬慰了一些,衝我點點頭,沒讓我送,走了。我關上門,在窗上看著,一會兒,一個瘦瘦的白影子,出了客棧的門,順著路,往東去了。
第二十四章 荸薺
我提心吊膽了一夜,雖是躺在那裡,卻也不敢睡,生怕半夜會闖進什麼人來,心中十分後悔,還不如睡在橋洞裡安穩。雖然蕭靖江說的也有道理,君家即便真到了湖州,只要不確知我住在這裡,要找來也不易。唐宋兩代,奴婢逃亡並不個別,官府抓人主要走的是“群眾路線”,我不是朝廷要犯,深更半夜,官府也不會大動干戈的來搜。但我還是十分緊張,作賊者心必虛,想不虛都不行。
我強打精神盤算著,我是八月二十一逃出來的,今天是九月二十七,按理兒,君家早該追來了,沒來,不知是怎麼回事。是不是蕭靖江真的騙我?抓住我即便不能給他的前途增點光,好歹也是一件利事。可如果真這樣,他在衙門口就拖了我豈不更便意,何苦和我周旋?也許他原並不知道?他真會去官府告發我?……
我越想心越亂,簡直要呆不住了。又一想,已經呆在這兒了,半夜三更的,別說我走不了,即便真要往外走,被人發現,無異於不打自招,還是等天亮吧。我這命本也是他救的,當日若不是他,我可能也活不到今天,他真要為了自己而出賣了我,我也算還他人情了。
這樣想著,心裡便安穩了。我還做兩手準備吧,蕭靖江真要去官府告發,便由他去,我自在這裡等著。若不是呢?禍是我闖的,他若為我好而留我,也真是個有情有義的好人,我也絕不能連累他。但是,確實如他所說,在湖州,好歹還有他這麼個人。離了湖州,我去哪裡?可是,呆在湖州,君家遲早會找了來的,找來就不僅僅是我的問題了,肯定要連累他,一個普通人尚且都要受罰,更何況他是要考功名的,德行稍有缺失,就功虧一簣了。不行,我得離開湖州,哪裡沒我的活路?留在湖州於他於我都不利。
天終於亮了,門前的過道上人來人往的熱鬧起來,我豎起耳朵分辨著外面的動靜,既盼蕭靖江,也擔心官府,坐臥不安。蕭靖江遲遲沒有來,我突然覺得,危險是那麼近,我開始懷疑,他是不是不來了,我是不是見不到他就被抓走了。
終於,門輕輕的響了起來,我壯著膽子問:“誰呀?”外面蕭靖江低低的聲音說:“是我。”我跳起來,拉開門拴,果然,蕭靖江正站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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