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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總統發話,下面的人便沒有什麼選擇了。誰會對曼德拉說&ldo;不&rdo;呢?我等待已久的喘息告吹了。在此後的三年中,我們將投身委員會既令人心碎又催人振奮的工作,聆聽對滔天罪行的可怕陳述,又為我們同胞表現出的非同尋常的寬容精神而振奮不已。這的確是難得的殊榮。
總統在1995年12月15日的《政府簡報》中宣佈了委員會的成立,第二天,即12月16日,我們就召開了第一次會議。如果有人要尋找什麼徵兆的話,那麼我們能在今天叫做和解日的公共假日聚集一堂,的確是個好兆頭。這個假日經過了有趣的演變過程。它曾經被叫做丁幹日(dgaan&r;s day),但不是為了紀念同名的祖魯國王,而是帶有沙文主義色彩地紀念一小撮阿非利卡殖民者的僥倖勝利。19世紀30年代,他們被英國似乎要平等對待&ldo;本地人&rdo;和白人的政策激怒,憤憤不平地離開了開普。他們取道後來被稱為&ldo;非常之路&rdo;(great trek)的小徑,想像自己在重演上帝的選民出埃及的大逃亡。他們是上帝的新的選民,逃脫的是英帝國主義的枷鎖。1883年,voortrekker人的一支小隊伍在開始與祖魯軍團的戰役前,瘋狂地祈求上帝在隨後敵眾我寡的戰鬥中給他們佑福。他們還在盟約中發誓,如果上帝保佑他們戰勝了當地矇昧的烏合之眾,他們和子孫後代都會莊嚴紀念這個日子。他們採用新戰術,將篷車圍成一圈,如同流動的堡壘‐laar‐他們可以藏身其後,趕跑敵人。奇蹟發生了。上帝被他們的祈禱感召,他們以決定性的勝利打敗了強大得多的敵人。從此之後,阿非利卡人便開始慶祝他們在12月16日血河之戰中取得的勝利。他們認為,這一勝利清楚表明他們跟那些異教徒黑人相比,是高出一籌的。這一公共假日變得臭名昭著,南非黑人都害怕丁幹日的降臨。我還記得小時候大人嚇唬我們說,如果在那一天離開貧民窟到白人的鎮上去就會發生可怕的事。實際上大部分黑人在那一天都像躲避瘟疫一樣避免進城。常常可以聽到有些不聽勸告的愣頭青,如何被打、被嘲弄和被謾罵的令人毛髮倒豎的事情。據說有的黑人的山羊鬍簡直就是從臉上被連根扯掉的,因為白人認為山羊鬍子是殖民者的典型特徵,不能容忍黑人這樣仿效他的主子。
這樣一個幫派的、沙文主義的假日居然叫做丁幹日,真是荒唐至極,紀唸的倒像是那個祖魯國王,而不是他的敗仗。因此,國民黨政府將節日更名為盟約日。當時政府正引誘祖魯人接受班圖斯坦黑人家園的政策,重揭祖魯人敗仗的舊傷被認為是不明智的。根據這一政策,黑人在按部落畫地為界的小國內享受自治,自封的獨立在這個世界上除了南非及其衛星國外再無人承認。在這種天方夜譚式的情境中,南非黑人將在生養自己的土地上變成外人,無法在南非要求自己的政治權利。這一政策被國民黨大肆宣揚為南非參與非殖民化的新程序、幫助人民取得民族獨立的舉措,而實際上仍是分而治之的老政策,鼓勵部落主義,阻撓將南非黑人作為非洲人而不是各個不同部落的成員團結起來的運動。白人至上論者無論何等愚蠢和不道德的事都願意做。
節日更名後的慶祝活動以宗教為重點,即作為宗教儀式永遠紀念殖民者在上帝賜予勝利的大戰前夜向上帝許下的諾言。這一新的含義,使我們又向促進創傷的癒合、和解及承認南非邁進了一小步,用1955年解放運動透過的《自由憲章》的話來說,這個南非&ldo;屬於生活在南非的所有人&rdo;。
這個節日逐漸體現了真相與和解委員會的思想,即越來越多的南非人將找到他們的共同點,它將把一個多樣的民族凝聚在一起,它將是包容性的而不是幫派性的,它也不會透過貶低某些人而抬高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