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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是皇上,宮裡什麼事兒都瞞不過他,宮鬥戲誠不欺我!
荀翊掃了眼她那垂在身前的雙手,他也是昨晚到了孔雀藍釉罐裡才知道寧姝燙傷了手。也正是這個緣故,才使他在桌上呆了一整夜。
既然太醫看過,想來應是沒什麼事兒了。荀翊又問:「今日殿內有什麼特別的事情嗎?」
他有些懷疑自己突然之間的頭疼欲裂是因為孔雀藍釉罐受了碰撞,畢竟自己的身體自己清楚,雖有些陳年舊痾,但卻不應是這般。
可寧姝平日裡最心疼瓷器,若是她在亦或者是桐枝在,瓷器定然不會受到什麼傷害,所以他有此疑問。
寧姝思量著皇上問這個,興許是擔憂太后和貴妃又鬧了起來。皇上不能去問自己娘,也不捨得問自己寵愛的貴妃,就只能把自己揪過來。
她總不能和皇上說「有啊,你最寵愛的介貴妃來找我結盟啦」,便只搖了搖頭,回道:「沒有。」
「那你哭什麼?」荀翊問道。
寧姝嚇了一跳,習慣性的抬眸看了眼荀翊。兩人目光對在一處,她又匆忙低下頭。
寧姝定了定心神,回道:「是民女喜歡的物件,不小心被磕壞了。」
荀翊眼睛微微眯起——果然如此。自己今日的意外果然和孔雀藍釉罐有關。
他循循誘導,聲音柔和,像是感興趣似的:「是什麼物件?」
寧姝老實答道:「是個瓷罐。」
荀翊試探性的問:「對你很重要?」
寧姝想了想,答道:「對不同的人來說,陪伴的方式也各有不同。這物件對民女很重要,是救過民女命的。」
荀翊:「所以這麼珍惜的東西竟然也摔了?」
提到了寧姝的傷心事,她眼眶又紅了,低聲「嗯」了下。
「摔的嚴重嗎?」荀翊問道。
寧姝老實回道:「磕掉了足圈的一塊釉面。」
荀翊之前便一直在想,瓷器但凡摔碎,便是死了,再也不能說話也沒有了生魂。但倘若孔雀藍釉罐碎了,不知自己會不會死。
如今他已經大抵得出個結論——孔雀藍釉罐受損,自己也會跟著受傷,所以倘若罐子碎了,自己怕也是一命嗚呼了。
如此一來,這孔雀藍釉罐就顯得十分重要。
將這瓷罐從寧姝手裡拿過來?
荀翊不是未曾考慮過,只是無端端拿個民女的瓷罐子回來,珍而珍重的收好,說不準外面的人就認定裡面藏了什麼重要的東西,反倒引他們動心思。
自己第一次穿到這罐子裡是六年前,正是方才登基的時候,興許是有人施了巫蠱之術也未可知。若是真拿了這瓷罐,反而是告訴對方自己確實中術了,於己不利。
或者交給其他人保管?
荀翊在瓷罐裡的這些年,寧姝從未將自己能與瓷器說話的事情告訴他人,對待瓷件兒也是無比珍重,加上無甚旁的複雜心思,他尚可放半顆心託付。若換作他人呢?
荀翊不敢想。
他從不輕易相信他人,對寧姝的信任也是被逼無奈,在這些年一點一滴累積起來的。
這些年,荀翊從不開口與寧姝說話,也是為了防止被他人知曉自己身份。畢竟瓷件無處不在,也不知道這世上是否真的只有寧姝一人有能與瓷器溝通的能力。
荀翊雖然相信寧姝不會傷害瓷器,但卻不敢相信寧姝不會傷害近乎陌生人的自己。
人都是自私的,這是許久之前他便曉得的道理。
「是你自己失手摔的嗎?」荀翊掃了一眼寧姝的手。
話一說出口,看見她強憋著眼淚的模樣,荀翊竟有一瞬的後悔。怎麼可能是她自己摔的?她昨夜因怕手不方便,連抱自己去床上都沒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