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0章 人和人不一樣(第1/4 頁)
衛夫人被姜泰召見時,她沒有掩飾臉上留著痛哭一場的痕跡。
“夫人何故難過?莫不是王瀛姝請夫人去寶光殿,是為羞辱!”姜泰看似義憤填膺,但不待衛夫人回應,又自說自話:“按理說,這不應該啊?王瀛姝就算疑心皇后也有意竊取脂瑰,可畢竟一如夫人推測,皇后勢必會阻止太后搜檢寶光殿,漸臺事件後,夫人前往試探,不是也說王瀛姝確實對夫人還算信任,並指望著夫人能促成兩國和議?”
衛夫人從來不曾因為姜泰的涼薄心寒。
本就不抱期望,自然說不上失望,她取信姜泰的初衷,也是為了自保。
她毫不在意姜泰對她的利用,利用她迷惑文氏。
衛夫人側過身:“左副使急於擇定始行大祭典的日期,今日與大尚臣商議無果,又才摧促妾說服陛下,妾既不能答應左副使的摧逼,還只能想法子打消左副使的疑心,以便陛下的計劃順利進行,於是只好又故伎重施,強調妾的父母兄嫂均是為長公主加害,若不痛哭一場,爭獲不得左副使的信任。”
這樣說著,眼睛卻又泛紅了,衛夫人哽咽道:“妾是入戲太深。”
姜泰臉上才浮現了一點尷尬的神色,默了一歇,才嘆息道:“裡娜當年的確是……太過狂妄狠毒了,可她性情已經養成,我又自身難保,著實無力庇護夫人的家人。是我辜負了你。”
輕飄飄的歉意,姜泰也是不常說的。
“妾知道,一切都是文氏的詭計,長公主只是被文氏利用,無論如何,她終歸是陛下的胞妹,為了保全陛下,長公主委屈求全下嫁西平公,陛下又怎麼忍心懲處長公主呢?妾草芥之人,能得陛下垂青已是天大的福澤,又怎敢置陛下於不孝不悌之境?且冤有頭債有主,妾只向文氏討回這筆血債。”
“朕答應夫人,遲早一日,必讓文氏血債血償。”
這話,倒是時不時就要念叨一遍。
如果一定要將仇敵排個序號,姜泰排序在末尾,不過衛夫人沒骨難忘的是,甚至唯一一個為她的家人真心實意求情者居然是姜漠,那時姜泰如何說……姜漠假惺惺的求情,跟文氏倒是一唱一合,誰不知他們母子二人這番作態,為的是火上澆油。
姜泰哪裡會看不出火上澆油和心存不忍的區別?火上澆油的文皇后,擺出嫡母的架勢訓斥姜裡娜,口口聲聲——是陛下與我慣壞了你!姜漠不講這些話,他只是懇求姜雄鷹既然立法重修了刑律,就不可處以私刑,臣民罪否,當由刑官審查。
姜泰不希望她的兄長成為姜裡娜的“客卿”。
他擔心的是一旦她的兄長為姜裡娜所征服,從心存抗拒,變為取悅攀附,兄長成為了她的後盾,她這個玩物,就有可能會失控,有了倚仗後,野心便會膨脹,逼著姜泰在她和午氏之間取捨,甚至有可能離間他和姜裡娜之間的兄妹情。
在姜泰看來,她的家人,死絕了反而省心。
男人們都一樣,以為女人生了他的子嗣,就會為子嗣而活,從此親生的子女就會取代父母家人,成為女人心目中最重要的人,她為姜泰生了兒子,哪怕為了自己的兒子,再也不會聽令於文氏,勢必會鐵了心的輔佐他爭得皇位,因為只有當他爭得了皇位,她的兒子才有可能繼承大統。
又何必再救她的家人呢?
她有可能是姜泰最愛的女人,可與權位相比,所有的人在姜泰看來都無足重輕。
這樣的愛,就如同愛一隻玩寵,愛一桌美食,愛她,是因為她能讓姜泰獲得愉悅,滿足他權欲之外的某種慾望,她從來不是無可取代,而是她一直努力於取悅姜泰,像一條主動脫去銳刺的魚,呈現最鮮美的色味,讓姜泰吃得開心,吃得放心。
於是姜泰才能念念不忘她這道菜餚。
她鄙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