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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欞裡一片漆黑。但是我知道,唐斐一定還沒有睡。猶豫了一下,還是走到近前扣了幾下門:“唐斐,是我。”
毫無動靜。再過片刻,屋裡乓啷一聲大響,有什麼東西掉在地上摔碎了。
我不再遲疑,輕輕一推,門居然沒栓,毫不費力就開了。
才踏入一步就幾乎被滿屋的酒氣燻出來,本來就在發暈的腦袋暈得更厲害了。我扶住額頭,剛從懷裡取出火褶,不遠處一聲嗒然輕響,燈光一閃,整個房間亮了起來。
唐斐衣著整齊,側倚在書案旁的牆壁上,漠然地看著我:“你來做什麼?”
燈光下,他的臉色慘白中摻雜著不正常的紅潮,眼神冷漠一如平時。
地上散置著幾個酒罈,我蹲下身檢視了一下,封口的印泥都是新拍開不久,三個完全空了,兩個還剩一小半,還有一個顯然是剛才打碎了,滿地都是碎磁和酒水。
唐斐似乎有些不耐煩,冷冷道:“我只想靜一靜,你出去。”
我想了想,走到外面把睡在側房裡的僕人叫起來,取出我的藥方,讓他立即去配藥煎藥。
返身回來時,唐斐依然一動不動靠在原地,眼睛卻盯著門口。看到我推門進來,他的眼神閃動了一下,漸漸由茫然轉為冷漠:“出去。”
唐斐的酒量比我大得多,不過從酒罈和剛才的反應判斷,他至少已醉到七八分;今晚大概是不可能好好談話了。
一陣無奈,索性走到他面前,伸出手去探脈。
指尖還沒觸及到手腕,冷不妨被他搡住肩膀狠狠推開:“你不是已經走了?還回來做什麼?”
他的手勁極大,我連退了兩步才站穩,肩膀和原本就痠痛的腰際同時疼了起來。
一時間哭笑不得,唐斐似乎永遠視我為敵,即使喝醉,即使受了笞刑,即使練功走火。
看他的樣子,點了穴道反而會省事些。
斟酌了一下怎樣出手最易奏效,一招行雲流水還在將發未發之際,就聽到他低低呻吟了一聲,身體突然順著牆壁軟軟地滑了下來。
我吃了一驚,急忙一把抱住,只來得及使他不至倒在地上。
把唐斐半扶半抱到床上時,我才發現他身體發燙,額頭上全是虛汗,背後也隱隱透出血跡。
我把藥箱找出來,先是把脈,再解開衣服檢視,他一言不發地抗拒了幾下,發現委實力不從心且毫無效果,終於死心任我擺佈。
診視的時候,我想起了唐夢,想起了那個幾乎斬斷一切的夜晚。
儘管憤怒而悽苦,當時的唐夢是如此驕傲。
可是事隔三天,她拋下了驕傲也失去了生命,為了唐斐。
那天夜裡與唐斐決裂後,我覺得有關唐門的一切都已結束,至於對唐斐而言,繼續面對一切會有多麼屈辱艱辛,我一直不肯去想。
直到今天把他的責任接過來,才發現原來重逾千鈞,唯有放棄原本屬於自己的一切,才可以勉力撐持。
好不容易把裡衣剪開,背上一片紫黑,好在沒有傷到筋骨,但每一道笞痕都腫起半寸多高;可能因為剛才推了我一下,有幾處滲出血來,一望而知不曾好好處理過。
我找出一罈沒開封的陳酒仔細地清洗傷口,用銀針輪番刺過背俞五處穴位才上藥。
整個過程中唐斐都很安靜,我的動作不算輕,他卻一動不動,一聲不吭,臉朝著床鋪,我看不見他的表情。然而當我最後試圖輸入內力時,他猛然翻過身來推開我的手,淡淡道:“可以了,你用不著如此勉強自己,我還死不了。”
果然不肯讓我用內力療傷。
自從聽到權寧的轉述後,一些事情開始在腦海裡串連到一起,從那封交給唐夢送到蜀中的信,到突然定下的比武之約,到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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