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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副儒生裝束,看起來似是未有功名,然而氣質高潔,眼神純淨,很是溫文儒雅。
城門一開,他們便緩緩地走了出來。
雲深看著來人,忽然掙扎著道:“放我……下去。”
那個北薊騎兵連忙小心地將他放下馬背。
雲深一撩長袍下襬,便跪了下去,聲音低沉卻清晰地喚道:“外公。”
那位儒生打扮的老者正是雲深的外祖父顧伯亭。他們顧家本居於北方山村,授課耕種度日,因地處偏僻,竟沒有人知道他們一家與北薊王室有如此深的關係。當日雲深一入南楚,便有官府中人過去接了他們,本想送到臨淄時,大概是看情況有變,便將他們就近送到了燕屏關。
此刻,他深深地看著前面那個身穿北薊服飾的年輕人,看著那張與其母極其相似的臉,想著與女兒天人永隔,不由得心裡一酸,本想戟指怒罵的,一時卻是哽咽難言。
雲深垂著頭,緩緩地道:“母親曾經畫下外公的像,臨終遺言,若有朝一日,孩兒能見到外公,定要替她磕頭謝罪,請外公恕母親未能盡孝。”說著,他對著顧伯亭,恭恭敬敬地磕了三個頭。
顧伯亭半晌都未能言語,良久才長嘆一聲。
雲深直起身來,輕聲道:“這是替我亡故的姐姐,給外公請安……”說到這裡,他的聲音忽然哽住,眼中落下淚來,接著,便又磕下頭去。
顧伯亭仰首向天,嘆道:“孽障,孽障。”卻已是老淚縱橫。
寧覺非看著雲深的眼淚,心裡猛地一疼,想到他喪父失母亡姐,孑然一身,此刻雖是見到親人,卻轉瞬便要離別,以後還能否再見卻是難以逆料,不由得大生憐惜。
此時,四周一片寂靜,人人都想起了當年聽聞北薊皇后在城下被一箭穿心後的狂喜,北薊退兵後,燕北七郡狂歡了整整一個月,此時看到那個滿臉蒼白憔悴的年輕人落淚,一時卻心情複雜,竟是全沒了當日的那種歡欣鼓舞。
雲深磕完頭,抬起身來,恭敬地道:“孩兒雲深見過外公,請恕孩兒未能代母盡孝。”說完,他再度磕下頭去,這一次是為了他自己。
顧伯亭這時似乎才想起此行的目的,正色道:“雲深,你是我們顧家的外孫,當年你母親……捨身為國,隨侍公主出關,那也是迫不得已,現下你已長大成人,難道不願意回到你母親的故鄉嗎?”
雲深磕完頭,這才強撐著站起身來。北薊諸人未得他吩咐,沒有一人敢上去攙扶。他挺立在那裡,微笑著道:“外公,當年母親嫁給家父,實是兩情相悅,絕非強逼。父親一直疼愛母親,在她生時沒有納妾,在她逝後也決不續絃。父親戰死後,有遺命與母親合葬,天上地下,永不分離。他們恩愛一生,母親從未後悔。”
顧伯亭幾乎聽得呆了。他一直以為小女兒乃是被北蠻所迫,不得不下嫁,卻沒想到真相竟原來是如此。
雲深又道:“孩兒身上雖有一半是流著南楚的血,卻仍是北薊的兒郎。北薊才是孩兒的祖國,孩兒寧死也不會背叛,尚請外公見諒。”
他的話剛說完,便聽見一聲弓弦彈動的悶響,隨即一支箭自近處射來,在眾人的驚呼聲中直奔雲深胸膛。
說時遲那時快,寧覺非將手中鋼刀猛地擲出,人已飛身下馬,緊隨其後躍向前去。
刀鋒準確地擊在箭矢上,將那支箭斬成兩截,落到雲深面前。
還沒等旁人有所反應,寧覺非已人隨刀至,護在了雲深身側。
直到這時,才聽見一聲喝斥:“堅兒,你幹什麼?”出口斥責的是站在顧伯亭身旁的一箇中年男子,他回頭瞪著一個年輕人。
那人手上正捏著一張弓,卻是滿臉的倔犟:“爹,他明明就是我們南楚的大敵。我要殺了他。”
中年男子聞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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